当然把东西卖出去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她还是希望能借由他们的产品吸引来一批经销商。食品行业要赚钱最终靠的还是要薄利多销。
不过情况却有几分不太妙,这些才参展的商人更热衷的还是那些自身已经有一定名气的产品,不需要他们花大力气去推销。
只要和厂家签订好协议,采购好后放到他们自己的渠道上去销售就好。
所以尽管那些经销商吃了他们的水果罐头,辣椒酱等赞不绝口,却没一个想跟他们大批量采购的。
只愿意带个几箱回去赠送亲朋好友。
美食节上形势不如预期,但是酒店前面的摊子却依然红红火火,尤其那辣椒酱最后全部卖空了不说,还有好些人没买到。
没有找到欣赏他们产品的大伯乐,有实力的经销商,顾娇娇也不气馁。不就是没形成品牌效应嘛,不就是那些经销商舍不得在他们的产品上投注精力嘛。
没关系,将来由你们求着我卖给你们的时候,毕竟辣椒酱的好吃是这么多人验证过了的。
将所剩无几的半箱子酸黄瓜和橘子罐头送给了酒店的王经理后,顾娇娇他们这一行人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虽然才出来前后不到四五天,但众人已经开始想家了,他们中的好多还是第一次离开家乡。
王经理却有几分不舍,一定要顾娇娇留下联系方式。顾娇娇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笑着道,“我舅舅的家就在省城呢,以后我也会经常来往省城。”说着给了王经理一张李若生的名片。
这也是经过她舅舅允许的。
酒店前的这片不大的小广场说来也是块风水宝地了,带来的一万瓶罐头酱菜有一半多都是在这里卖完的,剩下的相当一部分是东远带着人销售给了那些便利店。
眼前的男子虽然算不上多么正直善良的人,但为人也算讲信义。答应出借酒店前的小广场后,便没有反悔过。
没有派人捣乱不说,尝过他们的产品后,甚至主动介绍给酒店里的客人。所以顾娇娇也愿意跟他结一份善缘,毕竟于她,调个钢琴不是什么麻烦事。
王经理也是老省城人了,从顾娇娇手里接过名片后,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您舅舅是永华皮革厂的董事长?”
姑奶奶,您可早说啊。王经理一边为起初对顾娇娇的怠慢有几分懊恼,又为后来同意出借酒店前的广场有几分庆幸。
这家皮革厂在他们省城老有名气啦,去年还是前年还被评为他们省的十家企业。参加完政府的授奖典礼后,这些企业家还搞了一个联谊呢,就是在他们酒店举办的。
顾娇娇正因为李若兰的事心情郁结着呢,听了王经理的话胡乱的点点头,便离开了。
徒留王经理站在原地,目送众人,“不愧是大老板的外甥女,这气势。”不卑不亢呐~~
回家的客车上,顾娇娇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无神的看着前方。秦东远看妻子这般,忍不住安慰道,“别担心,就算做不来批发,零售也一样。咱们的辣椒酱不是好多人抢着买?”
顾娇娇摇摇头,“零售太麻烦了,我还是想做批发。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只是在想我娘的事。”
对于此事,秦东远也无可奈何,不知如何劝慰妻子。他思索了片刻后摸摸妻子的脑袋,沉声道,“或许岳母当初的决定不是太明智,但是她的一片爱女之心却是无可辩驳的。她若地下有知,晓得你得知真相后会这般难过,肯定也伤心。”
顾娇娇点点头,勉强振作起精神来。
不振作起来也不行啊。
秦家的客厅里,她震惊的望着长桌另一边的秦贞贞。哎呦我去,这姑娘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主位旁边的蒋白屏看了一眼顾娇娇两口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把你们夫妻俩叫来也没别的,你们侄女要再婚了。要不要参加她的婚礼,你们看着办。”就算分出去了,秦东远也姓秦。侄女再婚,没有不知会他的道理。
顾娇娇和秦东远惊愕的对视片刻,又看了客厅里其它人一眼,实在忍不住心中的讶异,“这么快?”
她对面的秦梅撇撇嘴,是啊,就是这么快。
离婚不到五天,再婚的日子便定好了,她堂姐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嫁给那张文凯。
要知道张家昨天来提亲可什么都没拿,连点五谷丰登的粮食都不舍得挑来。说是家里穷,顶梁柱死的早。说是莫欺少年穷,只要夫妻俩心在一处,什么聘礼不聘礼的,不重要。
张家如此下堂姐的脸,堂姐竟然也肯同意这桩婚事?真是气死她了。从昨天起,秦梅便怄得吃不下一口饭。
“好了,婚礼的日子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谁爱去谁去。”反正她是不会出席的。
蒋白屏冷冷的说道。
当然他们这里也没娘家人出席婚宴的习俗。
“还有,张家不是说了,这婚礼一切从简,请个两三桌也就够了。既然如此,我看回门宴也省了吧。”蒋白屏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一直坐在桌旁低头没吭声的秦贞贞这时却忍不住喊住了她娘,“娘,我的嫁妆呢。”陶家还回来的那些东西,全被母亲收去了。什么时候还给她?
母亲总不能让她啥都没有出嫁吧。
“嫁妆?”蒋白屏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儿,“你连聘礼都没有,张家连根鸡毛都没出,你还想着要嫁妆?没有。”她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女儿,没见过男人怎么地?
那陶志勇到底哪点比张文凯那只白斩鸡差?
“娘,那是我的东西。”秦贞贞急急的说道。没有嫁妆,让她以后和阿凯哥靠什么过日子。她毕竟23岁了,不是十七八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女孩。
蒋白屏听了不屑的看女儿一眼,“什么你的东西,你天生带来的?那些嫁妆还不是父母给你一点点儿攒起来的,那是秦家的东西,属于秦家所有人,唯独不属于你。你问问在座的所有人,如今谁同意把这嫁妆给你。”
秦贞贞闻言眼含期待的望了所有人一眼,此时不说二房的叔叔婶子,连她爹都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
大哥也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她。二哥似乎想说什么,被身边的妻子拉住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她又扭头用祈求的眼光望着从小很疼她的三叔,没想到三叔也默不作声,似乎没看到她的祈求一般。
秦贞贞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大哭起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他们还是她最亲的家人么,为什么这么绝情。她只是想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有什么错。
白秋菊听了她的指责不屑的撇撇嘴,“大侄女,你可快闭嘴吧。你难不成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最近几天大家都不敢出门。以往那些给我家阿梅提亲的媒人如今更是一个个都不见了影儿。这些,二婶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赶紧消消停停嫁出去吧,不要杵在家里碍眼了。
还要嫁妆?秦家的脸如今是彻底被你丢尽了,嫁妆个屁的嫁妆啊。
一家人最后不欢而散。
张家做事也够绝,没给聘礼不说,婚礼这一日更是一辆挂了篷子的马车便把秦贞贞接走了。什么炮仗队,锣鼓队,迎亲队,通通没有。
当然秦贞贞除了自己两件贴身的衣服,其它东西也是啥都没带走。别说红色的新娘服,连件遮面的盖头都没有。
还是秦梅实在不忍心,想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偷偷跑到顾娇娇那里,偷了她的盖头给堂姐。
哎,好歹让堂姐遮一遮脸吧,不用去面对乡亲们异样的眼神。
当然过后秦梅没少被顾娇娇追着打就是了。
婚礼的隔天,蒋白屏便叫来了陶家人。当着陶家所有人的面立下了字据,许诺那些东西全部换成钱给秦贞贞的儿子留着,留着将来娶媳妇。
陶家也是感概万分。
如此虽然没了秦贞贞这个中间人做纽带,陶秦两家的关系反而比从前好了起来。
陶家婆子经常让儿子给前丈母娘家送水果不说,有时还会把孩子带来让秦家人看上一眼。
顾娇娇望着那不过两岁多点的娃思绪万千。秦贞贞啊秦贞贞,你追求爱情没错,可是怎么就狠得下心来对你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这般不管不顾呢。
秦东远更是心烦意燥,仿佛已经预见到这个孩子在未来的成长过程中要饱受多少闲言碎语。如此在秦贞贞婚后替张文凯求上门,希望能同意他进厂做工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的脑子中总是忘不了那个小孩子的身影。两岁多的小儿乍然失去了整天陪伴在身边的母亲,虽然没有哭闹,大多时候还乐呵呵的。
把手里的苹果递给众人,一点不认生,乐观又开朗,一笑两个小酒窝。可是过了这般不知愁的年纪呢?等待他的又是怎样的未来。
顾娇娇自是看出了男人内心的痛苦,可她有啥办法呢?总不能去揍秦贞贞一顿,只能安慰男人,孩子的爷爷奶奶爸爸都很疼爱他。
以后他们也可以护着那孩子些啊。那孩子长大即便免不了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但是有这么多人的爱护,他的日子不会难过到哪里去的。
秦东远听了却摇摇头,“我不单是担心那孩子成长过程中免不了被母亲的事情所困扰,也是痛惜贞贞不惜福。她嫁到张家有什么好日子过。”
还记得从前,他这大侄女总是偷偷在厨房给他留菜留门。阿勇对他这个三叔也很好,但他毕竟是男孩子,粗枝大叶,不像贞贞细心。
看到他在山上打猎受伤时,会偷偷拿自己的私房钱给他买药。
只是如今他眼睁睁看着她走入火坑,却无能为力。
他当初以秦贞贞的事情威胁蒋白屏要分家,又何曾不是想着让蒋白屏这个亲娘,好好的劝劝贞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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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后来秦贞贞还是躲不过婆婆的威逼,去找了她三叔。明明知道毫无希望。
晚上顾娇娇听完秦东远的讲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侄女还真是魔障了啊。”
秦东远无奈的叹息,“谁说不是呢。”
看样子这事十有八九就这样了,“我也问过了我大哥,他虽然也不大赞成,但似乎对张文凯也抱着一分希望。觉得我侄女相貌好,又温柔贤惠,张文凯一定爱我姐爱得不可自拔,会好好保护她,不让他老娘欺负儿媳的。”
“噗”。
哈哈,顾娇娇总算知道秦贞贞的恋爱脑遗传的谁啊,没想到秦东伯年纪这么大了,还对爱情充满憧憬。
“这事算订下来了?”
秦东远默默的点点头,“婚事订在后天。”
顾娇娇扶额,没多长时间了,“不是我说,这也忒仓促了些,当然这也不重要。虽事没更改可能了,我还是要跟你说,张文凯这人可不是个玩意儿。”
嗯,咋说?
“他眼够毒辣的,知道打蛇打七寸,晓得你大侄女弱点在哪里,一抓一个准。不好对付。”
秦东远如今闯荡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傻白甜。闻言一愣,“那我们得仿着点。”
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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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
秦东伯听完妻子的话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妻子让他把给女儿准备的嫁妆先放在家里,等秦贞贞生完孩子再给。
“有啥不好的,你觉得她和张文凯能长久?”
秦东伯抽着烟袋摇摇头,“不太能的样子。”谁的闺女谁了解,他们的贞贞哪里是吃得苦的人。
话虽这样,但秦家咋可能让闺女啥嫁妆没有出门。
最近的糟心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为了讨妻子开心,这天秦东远特意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都是小妻子爱吃的。
酒足饭饱后,夫妻俩一起坐在板凳上看星星,顾娇娇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都还没有正式对我表白过。”她不忿的说道。
“没有么?”秦东远挑挑眉,“我对夫人的心意日月可鉴。”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顾娇娇笑嘻嘻追问道。
“从见你第一面起。”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让人挪不开眼。
“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情,是脸。秦东远没看出啊,你是这么肤浅的人。”
“没有办法,谁让夫人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