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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娇娇连忙摇头,“您知道,您如今已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顾思哲算个狗.臭.屁。
    李若生满意的点点头,把存折重新塞回外甥女手里,略带挑衅的打量起旁边安安静静听着他们舅甥谈话的男人。
    对面的男子始终以微笑回应。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错来回几个回合,直到顾娇娇拽拽李若生的袖子,他才收回审视的目光。
    看外甥女可怜巴巴的眼神,李若生忍不住腹谤,女生外向啊。半天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也听到刚才娇娇说的,她就剩我这么一个亲人了。同样,我也只她一个外甥女。我没有保护好她母亲,已是毕生遗憾,但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东远,好好对她,不要让我知道你伤害她,哪怕一点儿。”
    否则即便倾家荡产拼上性命,他也会让眼前的男子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当初收到外甥女的信来顾家村那次,他便想带外甥女走,可惜这孩子不想离开从小长大的小山村。
    他不知道一个偏僻贫穷的村子有什么可留恋,但他愿意尊重她的意见,就想尽管当初心里坚决反对,也不得不看着姐姐坐着花轿远嫁他乡。
    及至第二次收到外甥女的信得知她很快就要出嫁,对方是一个出身不太好的年轻人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阻止这桩婚事。
    他不能让外甥女走她母亲的老路,他希望这孩子能嫁给一个优秀无暇的男人。
    所以立刻放下手头生意悄悄来见了她。
    但这孩子的话却深深触动动了他,“舅舅,你现在如果拦着不让我嫁给他,我将来如果遇人不淑便会后悔今日的决定。甚至但凡遇到一丁点儿挫折,便会幻想如果当初嫁的是这男人,是不是就会一帆风顺。
    舅舅,我知道您的担心,他不够富有,出身上也颇有争议,我不敢保证嫁给他我会一辈子幸福。
    但好的婚姻需要两个人一起努力,幸福要自己创造。我不会把自己当作一朵菟丝花完全攀附在他身上,我也有我的梦想要奋斗。假如有一天他对不起我,我会毅然决然的离开,寻找下一段幸福。”
    说着她晃晃手中的钥匙,俏皮一笑,“我能从我爹手里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便有信心能保住它。舅舅,我有试错的资本,不是吗?所以既然这一刻我想嫁便嫁呗,为啥要为难自己呢。您说是不是?”
    李若生听完她的话,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是啊,挣钱的意义不就是想做的事有能力去做,不想做的事有资格拒绝。
    外甥女活的比他还通透。
    所以李若生也便顺了她的意思而从今天的事件来看,外甥女看人的眼光似乎不错。
    马广宽活了四五十年,受过他恩惠的不计其数,但有恩于他的就一个秦东远?为何向来行事低调的他愿意大动干戈公然站出来给秦东远站台?还不是看重眼前年轻人的人品。
    娇娇嫁给他,想来会幸福吧。
    李若生轻轻叹了口气,“你那妯娌不是好相与的,你小心。秦家人多嘴杂,你们俩早点分家搬出去才好。”他最后叮嘱道。
    “您放心。”秦东远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坚定。
    ~~
    望着舅舅走远的身影,顾娇娇心里半天不是滋味,舅舅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呢,也不知道他怎么过来的。
    看妻子愁眉不展,秦东远以为她在不安,“不用担心,宅基地已经批下来了,等攒够了钱咱们就立刻动工。”不会让你一直活在这勾心斗角的秦家大宅子里。
    他的出身虽然很有争议,但也是正经的在顾家村上了户口的。按照村里规矩,成年的男子都有权利分得一块宅基地。
    只是最近花费颇大,他暂时没有能力起一栋像样的新宅子,像她未出嫁时在家里住过的那样。
    顾娇娇一愣,晓得他误会了,故意噘嘴道,“你跟我见外,你明明知道我有钱的很,不能先用我的钱盖房子么。”
    男人摸摸妻子的头,“求你了,给你男人留点儿面子。一年,就一年好不好?我一定尽快挣够盖房子的钱。”
    “呵呵,没想到你还大男子主义,我开始怀疑我嫁错人了。你为了面子宁肯让我住刮风漏雨的草棚子,也不肯用我的钱先把新房盖起来。”顾娇娇故意揶揄他。
    她继姐刚还嘲笑她,她的房子夏天要被雨水冲倒呢。
    “哪里能让你住漏雨的房子,走,去瞧瞧我们的新房。”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位于秦家大宅内东北角的小小院落。
    推开一人宽的木制小门,展现在顾娇娇眼前的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子。
    院子不大,放眼望去,北面是正房两间。
    东北角似乎是厨房,东南角是茅厕,除此之外院子中间种着一颗石榴树。三四月的天气,石榴树已经长出了茂密的枝芽。
    挨着石榴树两步的地方是一口水井,旁边放着崭新的水桶。
    院子整洁又干净。
    看妻子似乎没有流露出嫌弃的目光,秦东远松了一口气,“来,我带你去厨房看看。”
    嗯?我不饿啊,一肚子饭菜呢。
    但她还是乖巧的跟着男人来到位于东北角的厨房。
    厨房面积不大,中间一个农家常见的灶台。靠墙的一边是个柜子,柜子里摆满了油盐酱醋。
    但......
    她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门,往门外望去便是幽静的小路和广阔的农田。
    “你这是单独开了道门?”顾娇娇的语气很是激动,这男人咋就这么会讨她欢心呢。
    秦东远看着妻子激动的模样,宠溺的弹弹她粉红的鼻头,“如此你就不用再绕很长的路去走正门。”有这道小门在,她出入也自由方便些。
    “他们知不知道?”顾娇娇挑挑眉。
    “知道又如何。”秦东远学着她的样子无辜的瞪瞪眼。
    哈哈,是啊,知道又如何顾娇娇哈哈大笑起来。
    但显然男人留给她的惊喜不止这些。
    顾娇娇望着宽敞的泥炕上那大红色的毛茸茸的地毯,久久不能回神。
    眼前的屋子是个开间,被分成了两个区域,里面当作卧室,外面充作客厅。
    这间屋子的外面虽老旧破败了些,但整间屋子的内部却宽敞明亮,墙上刷了洁白的石灰。
    靠着东面墙的是连成片的长炕,这在农村很常见。不常见的是那张红色的毛绒毯子,也不晓得花了多少钱。
    挨着北墙是一排衣柜,衣柜没有上色,但打磨的油光水滑。
    南面的墙上是两扇窗户,玻璃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绿地白花的窗帘飘啊飘,带来春天的气息。
    窗户前甚至有个梳妆台。
    再往外便是客厅。
    虽然没有如顾家那般在客厅里摆放着豪华的沙发,但是也放了几只带软垫的椅子,以及一张大的餐桌。
    顾娇娇愣愣的看着眼前温馨的房间,鼻头有些酸。
    秦东远不知为何妻子突然红了眼眶,有些无措,“乖啊,先委屈一年。一年后一定让你住红砖大瓦房。还有你不用怕,咱这新房不漏雨。”
    他早已修缮过。
    顾娇娇疯狂的摇摇头,扑进男人怀里。
    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太感动了不知道这男人为了给她布置这样一个舒适的生活空间,费了多大的精力,花了多少的心思。
    有个这样肯如此用心对她的男人,她的穿越原来真不是一场错。
    好半天,她才从秦东远怀里抬起头,“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厨房和厕所显然是新盖的,泥土和稻草木头虽然不值钱,但是那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油粮,哪个不需要钱。
    卧室里的毛绒地毯,窗户上的厚实窗帘,客厅里崭新的桌椅板凳,还有那梳妆台衣柜,总不能都是他自己做的。
    秦东远一边帮妻子摘下头上的发饰一边说道,“你男人我十二岁就在砖厂搬砖挣钱了,这些年多少也攒下了个。以后想吃啥想买啥,都跟我说。”
    “你不是给了我一千一,我花得完?”顾娇娇圈着他的腰,“那么小就去做体力活,你也不怕长不高。”
    她抬头望着这至少比她高了二十公分的男人。
    秦东远一米八五的个子委实不算矮,她只是有些心疼,心疼男人那么点儿年纪就要出去打工。
    “呵呵,嫌你男人个子矮?嫁都嫁了,这时候才嫌弃是不是晚了。”他略微弯腰抵着小妻子的额头说道。
    “秦家不管你吃饭?”一个小孩子才能吃多少。
    秦东远低声一笑,“你想哪里去了,秦家没有想着饿死我,也没有逼我出去挣钱,是我自己偷摸去的。”
    这么多年也很少人知道,毕竟那个砖厂离着顾家村有一段距离。
    秦家只知道他每天出去打猎,不晓得隔着一个山头便有个砖厂。反正只要他常常能带回兔子野鸡,他们才不会管他去了哪里。
    “你干嘛那么小就出去挣钱,小小年纪就想媳妇?”顾娇娇将头贴在男人的胸膛上调侃道。
    为啥呢,为啥那时候就想攒钱呢?秦东远抱着新婚的小妻子,出神的望着远方。
    为了离开吧,为了可以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那些年被奚落,被冷待,不是不难过的。
    但是即便再被冷嘲热讽,也总想着先还了欠着秦家的这份抚养之恩。
    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他清楚又迷茫,但是终归秦家留了他一条命。
    他要还。
    如果不是眼前的姑娘,再过两三年,他是不是便会外出闯荡,漂泊一生?
    几十年后随便死在哪个地方。
    “想啥呢,好累,该睡觉了。”顾娇娇杵杵男人的腰。
    第72章
    尽管毛毯柔软又舒适,但许是刚换了地方,顾娇娇这一夜睡的并不是很安稳。
    反观刚娶了媳妇儿的秦东远,自从起床眼里的笑意便没淡下去过。他虽是个行事肆意,豁达开朗的,但以往的遭遇多多少少在他身上能找到些许痕迹。
    不过刚成亲一天,眼里的阴郁,脸上的消沉,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非结婚对有些人来说是治愈不幸的灵丹妙药?
    顾娇娇坐在床沿上一边打哈欠一边揉腰,她斜昵了一眼正给她穿鞋的男人,没忍住一脚揣了过去。
    没想到狗男人下盘稳得很,纹丝不动。
    秦东远抬头,瞧着小妻子脸上的恼怒,安抚的笑笑,接着给她系鞋带。
    随后打来洗脸水,取来牙刷牙膏,“来洗漱,完事了我带你去前边吃早餐。”
    刚结婚,他们总要过去露露面。
    两人到客厅时,秦家大部分人已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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