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了,师父他还会在京都吗?还……记得她吗?
天道忽地出声道:“言思,你若想回到原来的世界,这里你就只能再留一日了,抓紧时间去见想见的人吧。”
只能留一天,言思立即跑了起来。一路跑到熟悉的小医馆门外,她忽地有些近乡情怯。
她摸了摸身上天道好心给她准备的钱袋,转身到対面的糖铺买了一袋桂花糖,然后才鼓起勇气走进了张清的小医馆。
丹朱正在往药柜里放药,听见脚步声回头,见言思直直看着她,她放下手中的活,问道:“姑娘可是要看诊?”
言思点点头又摇摇头,弄得丹朱一头雾水。
见丹朱迷茫,言思笑道:“我来找张大夫。”
丹朱闻言面上顿时多了点伤心,朝里面隔间看了一眼,而后低声道:“姑娘若是要看诊,我也可以为你看诊,张大夫他身体不适,恐怕不能为你看诊了。”
言思闻言急道:“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丹朱摇头,见言思毫不作假的担忧,半晌才说:“心病罢了。”
言思垂下头,想到自己可能看不到师父了,忍了忍眼泪,将手中的桂花糖递给丹朱,道:“我不是来看诊的,我是来,算了。劳烦姑娘将这个给张大夫,就说……就说我谢谢他。”
谢谢他教我学医做事。
谢谢他给了我疼爱。
丹朱接过糖袋,点了点头。言思恋恋不舍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转身离开。
她走了不远,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带着轻颤的“阿言。”
言思停住脚步,不敢动了,怕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张清一早便觉得心里慌慌的,到了午膳时分更是难受,在医馆里捡药时看到了山楂,心中更是难受,便将事情交给丹朱自己去了后院。
贴身放的血医蛊忽地动了一下,他心中那种慌的感觉更为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抓不住了。
血医蛊莫名动了,有子蛊在附近?
会是小徒儿吗?
他匆匆地出来,丹朱当即将手中的糖给了他。
熟悉的桂花糖。
他心里更慌了,忙道:“这是哪里来的?”
丹朱不明所以,指着门口道:“是一个姑娘给的,刚刚才走。”
张清心跳一下快起来,他有一种直觉,他的徒儿回来了。
他几步追到了街道上,街上有许多人,可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绿色的身影。
“阿言。”
言思又听见了师父叫她,她红着眼转身,真的看见了张清。
师父看着老态了很多,精气神都不太好,眼眶微红,正定定地看着她。
张清看了她的脸,却没有犹豫,直接上前将她抱住,在她后背上拍了两下,责怪道:“阿言,小丫头,乖徒儿,回来了怎么也不叫师父?”
言思拽着张清的衣袖,感受着背上的温暖,忘了此刻身在大街之上,像是终于找到家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师父。”
张清听得心头酸疼,连拍着她后背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言思一直哭到附近停下许多看她们这一老一少相拥而泣的画面,议论声纷纷传进耳朵里。
她放开张清的袖子,红着眼睛又唤了声“师父”。
张清见她哭得跟兔子眼睛似的,忍不住吹了吹胡子,故意道:“干嘛,还要再在街上哭一场?”
言思摇头,红着脸道:“不了。”
张清这才转身道:“那走吧,回去了。为师饿了,想喝粥。”
言思立即跟上,跑到他身边叽叽喳喳道:“师父啊,现在是冬天,而且是午膳,谁家会喝粥啊……”
师父不问她是如何回来的,又为何变了容貌,她也不知道师父是如何认出她的。
但是,她的师父回来了!
言思被带回了医馆,张清一回到医馆就坐在了椅上,大爷似的支使言思去泡茶。
言思懂了他的意思,当即跑到后院去烧水沏茶了。等她端着茶出来,直接到张清面前跪下,张清也自然地端起茶饮了一口。
丹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老一少。
“主子,这位是?”
张清按住言思的肩,冲丹朱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见过小主子?”
丹朱这下是真的惊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言思。
良久,她才不情不愿的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参见小主子。”
张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放开言思。言思没他那么恶趣味,连忙上前拉起丹朱道:“丹朱,不是说过了吗?不许叫我小主子。”
対她来说,张清是师也是父,丹朱、七叶和雀枝都是家人,既然师父认出了她,她就不想瞒着丹朱他们了。
丹朱抬眼,望着言思笑意盈盈的眼,突然明白了什么,蓦然红了眼圈,小声唤道:“小姐。”
言思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轻声道:“嗯。”
张清像是见不得这种场景,不耐烦道:“为师饿了,徒儿你答应的做饭呢?”
言思应声就要进里面做饭,丹朱拉住她道:“小姐回来了,就别在这儿吃了,我们回家吃吧,雀枝很想你的。”
言思一愣,张清也站起身道:“対対対,这里什么都没有。言丫头,走,我们回家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