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云知道这一点,所以并不会觉得不平衡,反而又有了个主意。
虽然贵为公主,女红也是她从小必学的技艺之一,水平和宫廷织造局的顶尖绣娘相比也丝毫不差,相比酿酒有把握得多。
不过家里眼下没有合适的材料,得去小卖部问问。
江舒云瞧瞧外面高悬中天的大太阳,顿时打消了现在出门的念头。
这会儿太晒了,出去走两步人都要被烤化了,对皮肤也不好,还是等晚点再说吧,酿酒的准备工作倒是可以先做起来。
歇过午觉后,江舒云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古法酿酒过程,在本子上做了个纪录。
酿酒的基本步骤是一泡,二蒸,三晾,四拌曲,五发酵,六蒸馏,每个环节的具体操作手法很重要,决定了最后成品的口感和度数,需要在实践中摸索。
其他器具家里基本都能配上,只是欠缺酒曲。这东西虽小,对于酿酒却至关重要,虽说也能自己做,但需要的材料多,制作起来比较麻烦,如果卖的便宜可以考虑买现成的。
第一回 尝试不能弄太多,以免浪费粮食,江舒云就只称了十斤大米,仔细捡出里面的石子和杂质,淘洗干净后用清水泡上,等到晚上再进行下一步骤。
……
“哎,你们听说没,老江家的二丫头今天一早跳了小青河!还好人没事,给救回来了。”
“中午我就听他家隔壁的王老太说了,那丫头高考没考上,好像差了两分,昨天一直关在家里哭,今天跳河肯定也是因为这个。”
“啧啧啧,小姑娘心性真高,可惜没有那个命,大学那是谁想上就能上的?咱们村这些年读了高中的男娃娃几十个,都还没一个考出去的,那丫头心里怎么就没点数呢。”
“可不是么,再说考上了大学又怎么样,我外甥他邻居家的一个同学读了大学,回来在县里文化馆上班,一个月的工资也就那么四十来块,也不比咱们种田挣的多,白费四年功夫。”
“就是,江家那丫头从小就是死心眼,要是早几年去给她未来婆家喂猪,也不至于日子过得这么紧巴巴的……”
青河村是个多姓杂居的自然村落,一共有两百来户六百余口人,规模不大不小。日落西山,吃罢晚饭,村里的婆姨汉子们就聚在村子中间晒谷场旁边的大槐树底下,一边摇着扇子纳凉,一边呱啦老家江的闲篇。
江舒云正好从旁经过,虽然听到了这些冷嘲热讽,但却没出声反驳,只是风清云淡地瞥了那群人一眼,继续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一条乌黑亮泽的大辫子垂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间,辫梢随着步伐轻盈地微微摆荡。
一帮人被江舒云吸引了目光,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就像集体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似的。
第5章
一帮人被江舒云吸引了目光,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就像集体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似的。
等江舒云进了十米开外的刘记小卖铺,大伙儿才又接着议论。
“别的不说,女大十八变,江家这二丫头出落得是越来越标致了,难怪会被赵家小子看上。”
“江家三朵金花嘛,二丫头应该是最出挑的那个,但身子生得太单薄了,心思又重,不像个有福气的。”
“是啊,赵家小子长得人高马大,只怕有两百斤重,那小丫头肯定不到一百,等结了婚上了炕不会被压扁了吧?”
“嘻嘻,这有什么的,换个位置不就好了。再说赵家伙食好,顿顿有肉吃,嫁过去没几天就能长好了。”
“说的也是,可惜我家没姑娘,不然嫁去赵家我也能跟着享福了。”
“就你这歪瓜裂枣的模样,就算生个闺女也是个干瘪茄子,赵家哪里会看得上。”
“你才是干瘪茄子,不对,你是矮胖冬瓜!”
“哈哈哈哈……”
江舒云将不着调的浑话抛在脑后,站在刘记小卖部的柜台后问正在抽旱烟的店主人:“刘叔,你家有酒曲卖吗?”
“有啊。”
刘长发也听说了江舒云跳河的事,看她的神色有点异样,转身从堆得乱糟糟的货架里扒出来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灰白色的小圆球,正是酒曲。
“多少钱一颗?”
“一毛。”
来之前江海涛说过,一般五分钱就能买一颗,江舒云又问:“那绣花线呢?”
刘长发又找出一个盒子,里面凌乱地塞着十余股各种颜色的绣花线。
江舒云一瞧,这盒线的质量比较差,色泽黯淡,还落了不少灰,并不符合她的要求,但还是问道:“一股要多少钱?”
“八毛。”刘长发磕了磕烟锅头,有点不耐烦,“你光问价,到底要买什么?”
江舒云说:“酒曲和线我都要,但价格有点贵了。好比这些线,放得太久,颜色都不好了,两毛钱一股行吗?”
刘长发霎时把眼睛瞪得鸡蛋一样大:“两毛?你有货卖给我好了,我进价都是三毛八呢!上个月才刚进的,就是沾了点灰,擦擦就跟新的一样。你要是去县里买,一股少说也得一块钱!”
“那就三毛吧。”江舒云耐心地跟他讲价,“绣花线沾了水会掉色,不能擦,放得越久越不好卖,和酒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