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何天生火急火燎地叫出来,以为是圣上出了什么事,却还是上回那位娘子。
她此时闭着眼,嘴里一直喃喃着“小宝”,脸色红得厉害,想是病又加重了些。
萧承扬了扬下巴:“去给她瞧瞧。”
王晔走过去,将丝帕垫在她腕上,眉头紧紧地皱着。
望闻问切,他抬起眼要看她脸色,却骤然发现这小娘子从裹着她的被子中挣扎地出来了些,雪白的皮肉霎时映进了他眼睛里。
王晔猛然垂下头,额角冒着密汗,心脏极速地跳着。
萧承还望着外头无边的夜色,淡淡地问:“如何?”
年轻的太医抹了把头上的汗,朝他躬身:“回圣——主子,娘子应是在狱中受了凉,这才又起了高热。”
见皇帝皱着眉,似是不虞,又斟酌着说:“病去如抽丝,娘子病情反复,若再受凉,恐怕对身子无益。”
萧承淡淡应了声,摆手让他下去。
屋内没了人,萧承这才走过去坐到床边,看了眼烧得迷糊的女子,表情莫测。
身子骨这般弱,确实不能再叫她回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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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卿卿记挂着要见小宝,梦里也睡得不安稳。
沉重的梦魇扯着她,好不容易睁眼醒过来,她便急切地扫了眼周围。
她身边站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见她醒了,冷着脸行礼:“娘子醒了。”
她一张薄唇紧紧抿着,虽唤她娘子,脸上却无任何表情。
任卿卿心里害怕,叁魂要被这妇人吓去一魂,只念着儿子,还是大着胆子开口:“我,小宝呢?”
萧承早已吩咐,待她醒来便给她见孩子。
妇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语气冷淡:“请娘子先喝了避子汤。”
她愣了一愣,脑子里混沌着,还在想什么是避子汤。
那妇人已然不客气地警告:“娘子还是莫要痴心妄想为好。”
圣上何等身份,怎会叫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怀上龙胎。
任卿卿咬了咬唇,接过来一饮而尽,她自是不愿怀那男人的孩子,她有小宝便够了。
妇人原还以为要与她周旋一番,未曾料到她这般轻易便饮下了。她脸色缓和了些,端着托盘出去,又使丫鬟将小宝抱进来。
小宝身上穿着新衣,不知比她打了补丁的料子好了多少。幼儿虎头虎脑的,对着多日不见的娘亲张开手,要她抱。
任卿卿连忙接过,脸紧紧地贴着他的额头:“小宝……”
小宝抱着她的脖子,闻到母亲熟悉的气味,奶声奶气地叫:“娘。”
他离了她那么久,如今才见到她,倒还知道叫“娘”。
任卿卿落下泪来,应了一声,亲了亲他的头顶。
那妇人就站在一旁望着他们,眼神略有触动,又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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