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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意识走过去,执起一张空白的绘马,可提起笔时却停住了。
    我要祈祷什么呢?
    我的心愿明明很多,可此时此刻,却变得迟疑起来。
    父母平安、恋情长久、学业顺利、免病消灾……这些都曾经是我祈祷过的东西。
    但现在,我想要的却不只是这些。
    我希望他不再痛苦,希望我们之间不再隐瞒,希望从今往后的每一天依然还能和以前一样。
    我的希望很多。
    可这一切,是仅凭祈愿便可以得来的吗?
    古老的神社庄严而静穆。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想了很久,这才垂下眼睛,一字一句将愿望写下。
    即使这世上没有神明,我也会努力向他传递的。
    传递我所有的想法与心情。
    ——
    回到家时,爸爸妈妈还没有下班,房间里一片寂静。
    我换好鞋子,将外套脱下,踩着冰凉的地板走入客厅,在沙发的缝隙里摸索半天,找到了遥控器。
    电视机打开,蓝光照亮了厅前的一角,我将碟片放入光驱,确认已经读取后,这才坐了回去,随手扯来一个抱枕压在怀中。
    这是一部画质明显有些老旧的电影,讲述着少年少女的青春与初恋。
    这也是泉太和晴子的故事。
    电影里,由17岁的藤峰有希子所扮演的晴子笑着说:泉太君要学会勇敢一点呀。我已经在你面前了不是吗?
    那是两个当事人都心知肚明的感情。
    可结果却无疾而终。
    我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去想:
    既然你也喜欢他的话,为什么直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呢?
    泉太的确是个胆小鬼。
    可如果晴子当年能够再勇敢一点。不仅仅只是言语间的暗示,而是将喜欢的心情真正说出口,那么电影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影片逐渐走向尾声,多年后早已长大成人的泉太与晴子最终擦肩而过,朝着与彼此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画面归于黑白,客厅中仅有的光亮随着电影制作人员的名单出现而一同暗淡下去,窗外夕阳西下,伴随着落日余晖一起进入屋里的,还有大门被钥匙打开的声音。
    伴随着脚步声接近,妈妈探进头来,奇怪道:“小阳菜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话音刚落,她便啪地按下了开关,头顶骤然明亮起来。
    我站起身,望着茜色染红的窗外,突然间便想通了很多事情。
    比起选择了什么,选择这个举动的本身,其实就已经承载了勇气。
    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谁都不可以做胆小鬼。
    “妈妈,我要出去一下。”我说,飞快地跑到玄关换鞋子,在关门前的一瞬间扬起声音,朝屋里喊道,“晚饭不用等我啦!”
    “诶?你这孩子,到底发生什么——”
    砰!
    房门关上,阻隔了妈妈未说完的话。
    我握紧口袋中新写好的绘马,仰起头看向深紫与橘红交织的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
    随即迈开脚步,朝学校的方向跑去。
    ——
    当纲吉来到并中校门口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连日的高强度特训和死气弹的多用,给向来疏于锻炼的少年带来了极大的身体负担,全身剧烈酸痛的同时,连带着整个人都异常疲惫,常常开着死气模式在训练途中就睡着。
    今天也毫不例外。
    可当他因险些睡过点而被里包恩从地板上揪起,慌里慌张紧赶慢赶下狂奔到并中时,却意外的在门口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阳菜?”
    纲吉惊讶地张大眼睛。
    然而就在叫出对方名字后的下一秒,他便反应过来,随即紧张地绷直了身体。
    “是我……”阳菜说着,从倚靠着的墙边站直,朝他这边走来。
    校门口的街道旁伫立着高高的路灯,借着路灯的照射与柔和的月光,纲吉可以清楚的看见阳菜的脸。
    她的神情和平日里没有区别,就是头发有些乱了,可是她自己好像没有发现。
    在认出阳菜的一刹那,他其实想了很多,脑海中一拥而入各中各样饱含恐惧与惊慌的问题——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来了多久?有没有遇到山本他们和巴利安?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慌乱之中,所有的问题都交织在一起,可还没等他理清思绪,面前的阳菜已经咦了一声:“不是说参加相扑大会吗?竟然还戴着它。”
    纲吉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这才意识到她是在说戒指。
    先前二人的情侣对戒已经被他取下,改为挂在脖子上,此刻他的右手中指所佩戴的是只有一半的彭格列指环。
    几乎是想都没想的,纲吉条件反射似的一把伸手盖住了指环,直到对上阳菜投来的奇怪的眼神,才意识到她似乎并没有看清戒指的样式。
    他耳根发烫,支吾着没能找好借口,只好含含糊糊地道:“这个不重要……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在等阿纲君啦!”
    阳菜轻快地答道,并没有在意他的不自然,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纲吉的目光下意识追逐着她的手,在看清被她握着的木制绘马后,脸上露出好奇又不敢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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