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被治好了,身体康健足够上阵杀敌,”姜皓染打好结,无语的戳了戳许凉的小脑袋,十分恨铁不成钢,“怎么到你眼里就只有吃?”
许凉振振有词:“是你说她变瘦了,我有证据合理怀疑。”
姜皓染不想搭理他了,目光转而落到桌上那块替换下来的手绢上,看到手绢最边角的地方绣了一个“清”字时,她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姜皓染就势拿起,顺手甩开就想扔掉。
却被许凉抢回去,仔细折好了收进书箱里。
姜皓染拧眉:“那破手绢你还留着干嘛?”
许凉抿抿唇,细声细气给她讲道理:“不能扔,我得带回去洗洗。”
姜皓染尾音高扬:“还要带回去洗?”
“嗯,”看姜皓染挑高眉毛一脸不满的样子,许凉想了想,多解释了一句,“这是别人的东西,要洗干净了还给人家。”
姜皓染:“随便你。”
说完,她好像耐心用尽,烦躁的拿起拐杖撑着,也不等一旁低头整理书箱的许凉了,径直出了凉亭往书院门口走。
“姜皓染?”许凉一抬头,发现人不见了,连忙拽着发沉的书箱小跑着跟上去,“你怎么不等等我呀?”
姜皓染面无表情在前面走,许凉费力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小声抱怨,兴许是被念得烦了,姜皓染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甩出一记眼刀,许凉见了,登时垂下头不敢噤声了。
不过没能安静多久,许凉就又会喊姜皓染走慢点,怯怯说自己走不动了,姜皓染虽然不耐烦,但每次只要许凉说了,她都会放慢速度,等许凉跟上了,才又重新迈开脚步。
就这样,两人在余晖下的影子不断交错分开,分开再交错,许凉时隐时现的说话声也流淌了一路。
直到出了书院门口,姜皓染看到了长身玉立,等在不远处石狮子旁的容清。
姜皓染猛然停下脚步,埋头紧跟的许凉刹不住车,一下子栽倒在姜皓染后背上。
许凉揉揉发酸的鼻梁:“你停下怎么不跟我说呀。”
这时,一道温柔的嗓音传入许凉耳朵里:“阿凉,我来接你回家。”
许凉抬眼望去,见到肩上落了几片桃花瓣的容清,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扭头去看姜皓染的表情。
姜皓染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一双眸子寒着,她看着逐步走近的容清,冷笑道:“原来你口味这么特殊。”
容清唇边笑意转浅:“他莫名其妙被人扣住,拖到这么晚才出来,同窗一场,我不忍心他一个男儿独自回去而已。”
“是吗?”姜皓染嗤笑,明显没把容清说的听进耳里,她又看了许凉一眼,“那你真是个大好人。”
许凉咬唇,姜皓染生气了吗?那一眼,从未有过的陌生,许凉张张嘴,小心翼翼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马蹄嘚嘚,由远及近。
然后姜皓染便抽身上前,跳上马车钻进车厢里,车夫手里的鞭子一挥,马儿扬蹄嘶鸣,很快,将军府派来的马车就走得没影儿了。
许凉看着马车走远,泄气的垂下肩膀,心口闷闷的沉得往下坠,他这次,好像又莫名其妙跟姜皓染闹僵了,看样子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严重。
“怎么了?”容清问。
她清雅端正的脸上表情凝重,有些担忧的看着许凉。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一点心意
“谢谢,我没事儿。”许凉嘴边挂上牵强的笑,打起精神应付容清。
容清笑起来:“无需如此客气,我说过要送你回去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了些家常话,快到许凉家门口的时候,容清才停住脚步,脸色认真的交代:“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可以上丞相府找我。”
然后停顿了一下,容清迟疑道:“至于姜皓染,我会尝试与她交涉,叫她往后不要为难于你。”
容清身份显赫,是当朝丞相长女,向来说话一言九鼎,她既然这么说了,就是有心要帮许凉。
许凉内心很清楚,就算容清这么说了,自己也不会想要去麻烦别人,但他仍然很感激容清的仗义,容清再三维护,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她才好了。
特别有庄蓝这种明显嫌恶他的人存在,今天的作弄他挺过去了,明天呢,往后的许多日子呢,他又该怎么挨?
容清能够为他出头,有这份心,他已经很知足了。
容清敞开手,自袖兜里取出一块令牌:“来,把你的手给我。”
“啊?”许凉不清楚容清的意图,傻乎乎顺着容清示意的目光抬手。
许凉掌心白腻,五指纤长,不多久,上头就落下了一块褐色的木质令牌,许凉看了看,抬眼疑惑道:“这是?”
“你先拿着,”容清连着令牌和许凉的手一起推到他面前,“以后有事上丞相府找我的时候,只要你出示这块令牌,就会有人领着你进去。”
“这不合适……”
许凉张嘴刚要回绝,就看到容清竖起食指,虚虚挡在他面前,然后对他温和的笑了笑。
“拿着吧,你和你阿父,保不住以后就不会有遇到什么难处的时候,你拿了,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你阿父考虑,”
“你收下,也算满足我想给你们提供一点帮助的心意。”
涉及阿父,许凉迟疑了,他捏着令牌犹豫半天,也拿不准该不该收下,不过容清也没给他太多时间思考,收回手后,很快就开口跟许凉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