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天花板低矮,他很高,黑色西装银白色胸针,白炽灯耀眼于顶,自上而下投出五官立体的阴影,压迫感很强,缓缓而来,让席薇想起自己为什么装成他粉丝靠近他。
因为帅,因为头等舱发的宣传册上,他穿着空少服的代言图锐利神秘,让她一眼不忘,知道他是哥哥影视公司的艺人便迫不及待的去见他真人。
她捧着的相机不知去向,帽子拿在手里背在身后无聊的摇动,工装裤运动鞋,站在男厕的门口,看起来就是个调皮捣蛋鬼。
“路执涯,这几天过得开不开心呀?”她明知故问。
面前高大的身影还在向前,故意的快要撞上她,还要慢悠悠的向前走,直到逼得她后退背靠着墙,才停下,低眸沉声说:“你说呢?”
“警告你,离我远点。”席薇双手推搡他靠近的胸膛:“我会喊人的!”
席薇走的不是正门,她当着他粉丝的面开了个好头,避开安保眼线,从女厕窗户爬进来,现在外面估计有不少真爱粉正跃跃欲试。
“我还没喊,你喊什么?为什么把我拉黑?既然拉黑我了,又来这里做什么?”
“我乐意呀,做什么……”她勾了勾手指:“低头,我就告诉你。”
活动现场尽是娱记,可路执涯不在乎,他循着香味弯腰低头,席薇踮脚尖在他耳畔暧昧问:“我香吗?”
“香。”他点头,手指撩起她一缕长发卷着。
杜伽在过道拐角望风,路执涯伸长脖子偏向她,欲要亲吻她脸颊。
席薇侧开脸躲过他的吻,笑得明亮,露出邪恶的小虎牙:“那你现在要跟我走吗?”
活动才开始不久,若现在离开难免会被别人揣测,但路执涯犹豫之后,还是点头答应,因为发情真的太难受,这段时间满脑子都是和她做爱的幻想。
“我去和杜哥说一声,去停车场等我,等会上我的车一起走。”
路执涯放松了意志,呼吸绵沉,双手握住她细腰不准她躲,埋首在她脖颈,缱绻的亲了两下才放开她。
席薇没躲开,也没打算躲开,因为她发现,在镜头粉丝面前不苟言笑的路执涯,在自己面前为了欲望低声下气的样子,很有意思。
“我要在这里等你。”她不容拒绝的语气:“才不去停车场晒太阳。”
任性又娇气,也许是被标记的原因,路执涯觉得她这样还挺可爱:“嗯,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离开前压着她肩膀浅浅的吻了一会儿她。半个多月的压抑,即将得到满足,路执涯压制着亢奋,低头确认自己没有出现端倪,才回到活动现场再露几分钟脸。
等他再回来,男厕门口站着的人已经不在,地上有她踩着草地爬窗进来和出去的泥脚印,意识被她耍了,路执涯眉头紧锁。
衣服里面一团被她撩起的火。
“路执涯!”女生的尖叫。
几个被席薇怂恿爬窗进来的女粉丝,从女厕出来看到活生生的路执涯,激动尖叫的把他围住。
女粉丝揪着他的衣服,一个个虎牙都那么尖,围堵过来,让路执涯感到一阵恐慌,双手举过头顶:“你们好,先冷静,别激动。”
本想过来偷窥影帝和大小姐偷情的杜伽和助理看见情况不妙,快速上前把粉丝隔开。
几个女粉丝的年纪看起来十多岁,应该是旷课逃学过来追星的学生。
路执涯制止了杜伽和助理叫安保把粉丝驱逐的行为,给她们签名,严肃的教育两句,让她们别翻窗走正门出去,然后离开活动现场。
回到车上的路执涯脸色慢慢发黑发臭,杜伽和他商量刘编剧那部戏的事宜,路执涯一言不发,静默的看着窗外发呆,偶尔点两下头,表示他有在听。
席薇早已跳上车离开,对自己的恶作剧颇为满意,尽管当时路执涯反应不大,到她的主动勾引对现在的他来说后劲十足,之后估计又得打抑制。
微信电话都还在她的黑名单,聊天记录里只有他发过去的一张自拍色图,和两句语音,一句发成功了,一句前面红色感叹号。
路执涯趴在床上,手机屏幕停留在和她的聊天页面,床头柜上放着待研究的剧本,但他无心看,他想给她打电话,打视频,聊骚,裸聊,都行。
席薇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博,搜到路执涯的粉丝超话,然后刷新热门,果然不出所料,昨晚那几个被她怂恿翻窗的学生在开心的尖叫。
说:枝丫本人神颜!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冷,虽然被我们吓到了,但还是耐心给我们签名,我更爱他了!
席薇嗤笑,如果这些粉丝知道他们的“老公”已经被标记,给她发几把图片,会不会心碎成渣,被老房子直接埋入九泉。
又翻了会儿新贴,有很多昨天活动的透图,照片里的路执涯不管和多少个人入镜,他都是最亮眼的,西装革履,一身不苟言笑的高贵气质。
席薇不解,他明明是普通甚至贫穷家庭出身,那一身高贵气质哪里来的?和她举手投足都是克制儒雅的二哥有点像,但比二哥多了疏离,也比二哥好看。是与生俱来吗?
当然不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路执涯从餐厅端盘子的变成明星,刚进入娱乐圈那会儿看人目光闪躲自卑,乖巧的唯唯诺诺,后来自信慢慢建立在成就上,见多了娱乐圈形形色色的人,会形成自己的保护气场。
黄罄鸣跑去隔壁市做赛车场,和一条山地越野赛道,他舅舅给他批的山林开发证,从一月动工一直在那里盯进度,突然打电话给席薇,说他回来了,出来聚一下聚。
席薇让石良不用跟着就在停车场等她,乘电梯到十二楼的酒吧,黑了一大圈的黄罄鸣身边坐着兆舒舒,一屋子人,都是从小认识的人。
黄家长辈觉得黄罄鸣去搞赛车是不务正业,把他钱断了,逼他回家继承家业,可黄罄鸣和席薇一个个性,越是强迫越是反抗,资金断了,他就回来找发小们借呗。
但是在场发小们,除了兆舒舒和席薇,哪个不是被家人拿捏的在手里,哪个不是私下听到风声,被父母警告少管闲事的?
黄罄鸣也深知处境,把希望寄托在席薇和兆舒舒身上,所以席薇一推开们进来,就迎来黄罄鸣的一个攀交情的熊抱。
席薇把满是烟味熏鼻的人推开:“走开!几天没洗澡?臭死了!”
走到兆舒舒身边坐下。灯光偏暗的包厢里,黄罄鸣视线永远追着席薇,有点忧伤:“好久不见,来一个爱的抱抱不行啊?”
“不行!”席薇本人比黄罄鸣直接了当:“你会千里迢迢跑回来给我玩爱的抱抱?确定不是想打架?”
席薇和黄罄鸣在小时候常打架,每次打架都是黄罄鸣被打哭,长大之后懂事不再动手,但彼此说话还是很冲。
“看你说的,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和你打架呢?”
戏谑的玩笑话,赢得席薇不屑的轻笑,黄罄鸣眼底闪过失望,挨着她坐下:“除了和我去飙车玩,有没有兴趣和我发展一下赛车产业?”
在几个中年导演和编剧的唆使下,亮导让自己的干女儿把外套脱了,站在桌子上跳舞。
路执涯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找借口离开,从包间出来,巧合的看见席薇推门走进隔壁的包间,他向走廊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席薇在和一群朋友嘻嘻哈哈时,服务员敲门进来,说有个席先生请席薇去一趟。
酒吧是私人的,以前席薇和朋友出来有和哥哥遇到的情况,这次席薇以为也是哥哥,所以直接和服务员出去,黄罄鸣和兆舒舒也没有任何怀疑。
“我哥和谁来的?”
妈妈打电话和她说,最近有个哥哥似乎有结婚的苗头,和一个女生行为亲昵,说不定现在,她哥正和她未来嫂子在一块。
“这个我不清楚。”服务员笑笑,把她带到通往二层的楼梯口就离开:“席先生让你在这里稍等。”
席薇满脸疑惑,左右看空荡荡的走廊,心感到怪异不安,要走回黄罄鸣包间,身后黑暗里伸出捂住她嘴巴,将她搂紧束缚。
“耍我?”路执涯低头耳语,低沉温热:“这次想怎么逃跑?”
是路执涯,席薇恐惧慢慢平息,被他吓得不轻,恼火的骂人,因为被他捂着嘴,咿咿唔唔不知她在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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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