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得差不多了,女修在一旁收拾梳妆台,鄢叁问她,“结道侣的流程什么样的呀?”
女修解释的和鄢叁看的差不多,念一念咒,两人对天地一问一答,彼此确认心意,就算确认了。
鄢叁装做不经意地问了句,“那有没有人结两次道侣啊?”
花沅给的那些书,尺度是很大,但还是不够大胆,在人数上给自己设了限,就没有出现一个人绑定两个道侣的事。
她这几天虽然吃喝愉快,但还是很担心的,会不会当场因为是二次结道侣,违背道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契约而遭天打雷劈。
女修笑道:“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呢,道侣关系,可是庄严不可亵渎的。”
见鄢叁实在一副好奇的模样,女修想了想,给出自己的猜测:“或许遭天打雷劈吧。”
说完,她还“哈哈哈”地笑了下。
鄢叁跟着“哈哈哈”地笑了笑,肩胛骨上的咒印更烫了。
她琢磨着要不要坦白从宽。
只是,她上一次坦白以后的结果实在并不怎么样。
不如还是找机会逃跑?
鄢叁在屋内苦着脸,羡慕外面的人有吃有喝,还不用担心被天打雷劈。
可外头的人却也不一定过得多舒心。
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忘问宗巨大的天坛之上,最中心一方天地是稍后宗主和宗主夫人结道侣仪式所用,再外一圈,窈窕的舞姬翩翩起舞,悠扬欢喜的奏乐回响天坛,再最外围挨着坐的一圈人,全都是喊得上名字的各宗各派的掌权人物。
花沅坐在厌玖身旁,无论是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抑或是珍稀难得一见的陈年美酒,她都没有兴趣。
脑内紧绷着一根弦。
她好歹也是跟着阁主起家的门主之一,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守在阁主身后,寸步不离。
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家阁主就冲上去抢人,失去一向引以为豪的自制力。
她都不知道偷偷叹了多少口气了,忽地,奏乐声改了曲风,舞姬缓缓地退场,在天坛的另一边,身着红衣的一对璧人,朝天坛中心走来。
在他们即将经过之时,花沅见自家阁主的表情更糟糕了。
她只得在旁边小声提点,“万全的准备已经做好,巍峨宗那边也打点完备,其他拉拢的势力会一齐动手,一定不会让大婚结成的。”
可阁主的表情还是不开心。
在这对新人经过之后,她飞速地小声补了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
厌玖松了松紧握的拳头,“保证鄢叁的安全。”
“属下明白。”
天坛的风有些大,好听的奏乐声仿佛也能被风声吹得悠扬而远。
鄢叁的手牵在森守手里,他的手温温热热的,紧紧握住她。
她的眼睛盯着地上的路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了。
等跟着森守走到中央,见到天坛中心地上特有的彩色灵石,她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她的思绪乱七八糟,今天的天气挺好的,不至于晴天霹雳砸雷下来把她带走吧。
森守松开了手,似乎是捏了个决。
鄢叁这才发现灵阵已经启动了。
尽管她看不到全貌,但四周已经飘起淡淡的咒符字样,小簇的灵火冒出,比她和苏勾莫名其妙倒腾出来的灵火热烈许多。
“鄢叁。”森守的语气认真,“我定不会辜负——”
“嘣——!!!”
巨大的一声爆炸。
鄢叁甚至不知道哪里在爆炸,她轻盈地飞出好远,在空中见天坛整个塌陷开来,不远不近的几处小亭子一下子成了废墟,临近落地时,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接住了她,护住她没有狼狈摔在地上。
盖头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面前一团混乱,漫天灵力乱斗,声音尖锐而吵闹,身影飞来飞去,比上回仙宗弟子们争斗的动静,大上许多倍。而接住她的是不知道谁事先设下的高阶风符,保证了她的平安落地。
大婚之前,忘问宗一定是做了十足准备,设定禁止灵力相关的结界,防得就是这类事情发生。
这一下子也不知道是外界势力更强,还是宗门内的叛徒漏洞。
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有不少是宗门的精锐弟子,他们竟然也不受灵力结界的控制,显然也有备而来,这就有意思了,
或许一切都是宗门计划,营造出忘问宗岌岌可危的假象,让误以为有可趁之机的叛徒现身,进入这场鸿门宴。
但这又和她这个正愁没机会逃跑的小可爱有什么关系呢。
鄢叁飞快地爬起,好几个人踩着灵剑朝她的方向来。
忘问宗的人,花沅,还有些没见过的生面孔,说不定是想着拿“宗主夫人”去威胁宗主的。
这么一推测,连花沅那张漂亮,总是盈盈笑意的脸,都让她觉得不可信赖。
太可怕了。
鄢叁捏了个决,却没召唤来灵剑。
她低头抱怨一声,有预谋的,和她这个没预谋的,连装备配置都不一样啊。
鄢叁只得翻个身躲进阁楼里,专往灵剑不方便飞的地方跑,在假山和殿宇之间兜兜转转。
似乎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天坛去了,宗门其他地方空荡荡,她回忆宗门的地形,正门肯定是出不去了,唯有往南问山更高的地方跑,那里有一处下山的小道,不少喜欢在外厮混到次日才回来的弟子们常用的小径。</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