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空军救援赶到,数颗炸弹从天而降!
顾骁矮身回车,封尧关闭车顶天窗,翻滚的气浪推得装甲车直撞向前,将架起的防线冲得颠三倒四,驶过高低错落的台阶,飞跃而起,一头栽向面前的大楼!
轰地巨响,装甲车的车头与楼外的墙壁结结实实地撞上,车头变形,封尧扎进气囊,不省人事。
黑烟里窜起熊熊不息的火焰,是爆炸的蓄发苗头,方小文自破烂不堪的车门爬出来,艰难地趴在地上,被沐寒拎起来,往远处带去。
驾驶座的车门被砸得稀巴烂,顾骁从副驾驶座中探进,把昏迷不醒的封尧打横抱到怀里,向楼房狂奔。
沐寒喊道:“快啊!”
烈火在即,燃烧的噼啪声响宛若引线,倒数着岌岌可危的性命,来不及躲避,顾骁将封尧牢牢护在怀里,以路旁的车辆作掩,飞身卧倒。
正这时,身后的温度陡然升高,滚滚浓烟里的装甲车砰地爆开,瞬间被烈火吞噬殆尽!
烟消云散,车中警笛大作,响彻整条长街。
碎石粉尘纷纷扬扬,砸落在顾骁的背上,他喘着粗气,撑起身子,望向怀里的封尧。
封尧满头是血,生死未卜。
顾骁怔了怔,呼吸忽而变得紧张起来,他伸出一指,停在封尧的鼻间,手在不住颤抖,直到指尖被丝缕微弱的气息拂过,他才长出了口气,低下头去,虚脱般地靠在了封尧的肩上。
顾骁缓了片晌,喘息渐渐平歇,他重新望向封尧,眼底的情绪矛盾而纠结,良久以后,他在封尧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你们不能这么算账啊,是,我们确实是只救下了两名技术兵,但是反叛军的首领是我们击毙的,难道不算钱吗?”
“防线薄弱又不是因为我们……你不要睁着眼胡说,你们放在那地方的兵力本来就少,和给我们开路有什么关系吗?你这叫强词夺理……”
“……我当然为钱了,我又不是你们联盟的人,你别拿团结这码事要挟我,这不是应该做的,我们是雇佣兵,老哥,雇佣兵,要钱的……”
沐寒的声音从走廊里模糊地传来,封尧疲倦不堪地转醒,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酸痛感随即袭上四肢百骸,大脑昏沉沉的,带了些刺痛感,他抬手去摸,触到了裹得厚重的绷带。
半敞的门被推开,顾骁走了进来,和病床上一脸懵逼的封尧打了个照面,顾骁看着封尧,封尧也在看他,还做了个端着杯子喝水的动作。
顾骁倒了杯水,递给封尧。
封尧慢吞吞地坐起来,接过杯子,发现水是温热的,想来是顾骁在倒凉水的时候又往里加了点热水,封尧喝了两口,对顾骁说:“谢谢。”
顾骁从鼻腔里挤出一声懒洋洋的嗯。
沐寒挂了电话回来,进门后看到封尧醒了,就开始气愤地宣泄对联盟的不满:“联盟太不是东西了,不仅不给算击杀将领的钱,还把防线薄弱、被反叛军有机可乘的事怪罪到了咱们身上,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想给钱吗?堂堂一个国际联盟,抠门抠成这样……”
一沾了钱,沐寒就没完没了,滔滔不绝五分多钟,才向封尧表达了句关心:“你感觉怎么样?”
封尧平静道:“没什么事。”
沐寒拿出笔纸:“没事就好,来,算算佣金。”
封尧:“……”
“救你就不算了,这是联盟出的钱,帮你拿镜片要算,为了拿镜片还冒险去了趟军火库,这个也要算,拿镜片的风险比预估要高,上了战场不说,还差点出车祸,还有你的医药费、住院费……”
封尧的眼角直抽。
沐寒罗列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后沉重地放下笔,对封尧说:“小哥哥,这些加在一起,钱已经不管用了,你可能要换个方式。”
封尧闻言,表情一僵,继而变得格外古怪:都这年头了,欠债不让人还钱,难不成还要他卖身抵债吗?这是哪门子的霸王条款?沐寒继续说:“我们团里就俩人,缺技术兵,你打工还债吧。”
封尧不太懂他的脑回路:“我有钱,多少我都付得起,为什么要打工还债?”
沐寒嗔然:“你这小朋友怎么回事,思想也太腐败了吧,张口闭口钱不钱的,我们用命帮你拿回来的镜片,是钱能衡量的吗?”
封尧:“???”
顾骁:“……”
封尧耿直地问:“你不是就想要钱吗?”
沐寒试探道:“多少你都付得起?”
封尧:“对啊。”
沐寒面露尴尬,而后扭头瞪向顾骁,眼神里满满都是质问: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你前男友这么有钱?这还让我怎么留他?
顾骁靠着窗,在擦军刀,对沐寒问询的眼神视而不见,那样子好像在说:你自由发挥。
沐寒:“……”
无奈之下,沐寒只好将不要脸进行到底:“现在又不想要钱了,更想要技术兵。”
封尧提防地看着沐寒,认真道:“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我可以去告你们的。”
沐寒坦然地说:“告呗,你去告吧,你能在协会找到管事的法庭算我输。”
封尧:“……”
沐寒又语重心长道:“你不要这么抵触,我们又不是人**要把你卖了赚钱,对吧?你来当技术兵,工资照发,有危险我们还能保护你,你就坐在车里,提供技术支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