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送了你什么?”
沉娜好奇凑过来。
“...没什么。”
我把盒子盖上,在沉娜还没看见里面放了什么,把它还到了Zoe手里。
“麻烦请告诉赫尔曼先生,我不好意思收下他送的礼物。”
我不明白赫尔曼为什么会给我送手链,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赫尔曼说必须让你收下,Jane,你和赫尔曼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Zoe眼睛多尖,美目扫我一眼,就知道我和赫尔曼之间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至于具体是什么事,她很好奇,有点迫切的想从我这儿得到答案。
“真的没什么,就是因为有点不舒服而已,另外我和赫尔曼先生发生了什么,并没有,只是觉得莫名收了别人的礼物不太好。”
我解释道。
“这样吗?”
Zoe还是半信半疑。
“真的,对了Zoe姐,我有点饿了,请问还有吃的吗?”
“有,给你留了点清淡的食物。”
“谢谢。”
幸运的是,Zoe因为我转移的话峰,便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暗暗吐口气,余光瞥见沉娜稍显失落的表情。
“怎么了?”
我问。
“昨天我向赫尔曼先生表白了。”
我闻言心中惊诧,没想到沉娜这么快就向赫尔曼表达了心意。
“...然后呢?”
我问道。
“果然和Zoe说的一样,赫尔曼很被打动,唉,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欢什么的女人,如果知道了,我还可以往那个方向改变一下...”
在沉娜的声音中,我庆幸赫尔曼没有答应娜娜的追求,放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我可能会说上一两句安慰的话,但现在,我只求赫尔曼别对娜娜出手...
“娜娜,我可能十天后不能和你一起回国。”
“为啥啊?”
“因为...我有件事想要解决。”
后面的几天,赫尔曼先生偶尔会来民宿这儿和Zoe吃饭聊天,所以在这几天里,我总是会找借口躲在二楼房间,避开跟赫尔曼碰面。
一开始很顺利,直到今天...
“外面在下雨,相机先不说,万一你遇到什么事怎么办?”
沉娜挡去我要出门的步伐,脸上写着担忧。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出门也只是去附近拍的照片而已,不会走太远。”
我拍拍娜娜肩膀,跟她保证了一遍又一遍她才肯让我出门采风。
今天小镇上的雨有点大,我穿着雨衣走出门,耳边都是雨水砸在身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我把相机抱在怀里,沿着民宿的小路一路走到镇中心的公路上。
雨天的福克斯有着朦胧的美,要不是这儿的住宅风格和江南的白墙青瓦不同,不然我可能真的会以为来到了江南水乡。
我来到那天能看到山涧瀑布的地方,举起相机调试光圈设置与焦距,透过镜头,我能清楚看见瀑布飞溅腾升而起的水雾。
林木环绕,不得不说,真的很美。
“你咋看地图的?怎么离目的地越来越远了?”
“我,我这不是初到这里吗?”
“服了你了。”
亲切的中文对话在不远处闯进我的耳朵,我放下相机看过去,是两男一女,他们似乎迷了路,手里拿着纸质地图在四处环望。
其中一个戴着黑色针织帽,穿着黑色雨衣的男生与我四目相对,他看到同属于一个国家的我,惊喜地朝我走来。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儿怎么走吗?我们几个迷了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男生个子很高,和赫尔曼差不多,不过两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男生是个浓眉大眼的阳光小伙,小麦肤色,一对杏眼亮晶晶的,看着很开朗。
“你们要去哪儿?”
我问。
“xx民宿。”
巧了,他说的地方正好就是我和沉娜住的民宿。
“我就住在这儿,我带你们过去吧,不远。”
我说。
“谢谢!”
“诶!你俩过来吧,这位姑娘说她就住在我们订的民宿!”
男生朝好友喊了两嗓子,声线清爽干净,看看他的眉眼,估计还是上学的大学生。
“那个,谢谢。”
男生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针线帽下翘出来的头发。
“小事而已。”
我领着他们叁个步行来到Zoe的民宿,路途中,我在和他们的聊天中知道他们竟然和我是同个大学的,甚至还是同一个专业,唯一不同的就是我比他们大两届,现在已经毕业了。
“之前大一的时候就听过大四法学系的一个学姐很聪明,次次笔试都满分,模拟法庭也是次次都能把对方辩护律师噎得说不出话。”
男生叫唐逸阳,是法学系的学弟,我俩不仅上学的院校相同,科系相同,就连老家也是浙江的。
“那真是太有缘了学姐。”
唐逸阳性格很阳光开朗,聊天中有趣的话题和段子把我近几天来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回到民宿的时候,我脸上的笑都没下去过,直到我看到客厅里正在忙着摆盘的赫尔曼。
今天他略长的黑发绑起一半,露出精致的眉眼,他看到我,抬起下巴朝我微笑。
几天没见,我一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想起我身上那些现在还没有消退的咬痕。
在我看来,斯文败类这个成语完全就是为赫尔曼量身打造的,外表斯文清贵,内里却是坏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你们来了啊?怎么这么晚?”
Zoe看唐逸阳长相不赖,非常直接的夸奖他起来:“是个小帅哥呢,最近我这民宿帅哥美女可真多啊。”
唐逸阳脸皮薄,被Zoe这么夸奖也只会红着耳朵说声谢谢。
“是陈希学姐带我们来这儿的,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呢。”
他说。
“学姐?你俩同一所大学的?”
Zoe问。
“不仅同校,还同系,连家乡也都是浙江的。”
他走过来,十分熟络地揽住我的肩,脸上笑容像阳光那样温暖。
“的确是的。”
我点点头,说话时,我明显感觉到有股阴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和唐逸阳身上,奈何唐逸阳性格大大咧咧没注意到,反倒是我感受到这股视线抬头看过去,就这么巧的,和吊灯下,注视着我微笑的赫尔曼对视了。
眼神接触的瞬间,丝丝缕缕的凉意从皮肤上的每个毛孔渗进骨髓,脊背发凉,头皮发麻的感觉使我脸上的表情僵住。
“怎么了学姐?不舒服吗?”
唐逸阳注意到我苍白的脸色,小声询问。
“没事,我去楼上换件衣服。”
我摇头,因为回来的匆忙,我忘记身上还穿着挂满雨水的雨衣,趁这个机会,我跑上二楼将房门反锁,确定没人能够闯进来,才放下心去浴室洗去缠绕在周身的凉意和雨水。
洗完澡,我还在楼上房间犹豫着要不要去楼下和他们共同享用晚餐时,房门不合时宜地被人敲响。
“谁?”
我问。
“是我。”
赫尔曼先生低沉的声音从门后响起,我的心猛然一惊,和门后的他说:“什么赫尔曼先生?”
“晚餐准备好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压根听不出在不久之前,他刚对一个无辜的女性实施了性侵犯,纵使我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但是我就是知道,一定是他。
我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点,说:“我不太舒服,所以就不吃了。”
“......”
门外的声音陷入短暂的寂静,在我以为赫尔曼已经走了,正放下心理顺思绪的时候,赫尔曼低沉的叹息就这么悠长地钻进我的耳朵。
“Jane,你在躲避我吗?”
我以为我能做到不留痕迹的躲开,结果还是被赫尔曼看出来我在刻意躲开有他的地方。
指尖慢慢攒紧搭在腿上的毯子,我闭了闭眼睛,说:“你的错觉,赫尔曼先生。”
“那为什么不吃晚餐呢?Jane?”
他的尾音带了点轻笑,我闻言知道自己要是再躲下去不是办法,万般无奈下只好穿上长袖长裤,不让自己露出丁点皮肤,开门前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露出一点皮肤才开了门。
开了门,身后房间里暖色调的光从门缝透出,一束光就这么打在面含微笑的赫尔曼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