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声音冷桀,那双狼眸似是要将眼前所有的东西撕碎。
这是魔怔了?
世人皆负我,举世皆可杀,谁也没有例外!
楚晏飞身袭来,冰冷的骨刺直指萧彻脖颈。
他太喜欢鲜血从脖颈喷涌出来的场面了。
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一击毙命,鲜血顺着房檐滴落。
血腥,又令人迷醉。
软剑出鞘,剑鸣长啸。
楚晏攻势太猛,逼得萧彻连连后退,那衣袍上的飞鹤随着他的动作欲展翅而飞。
等到两人距离拉进,萧彻才发觉他脸色发青,乌眼唇白。
这是中毒了!
怪不得会如此发疯。
萧彻想要近身点穴,却被楚晏灵活躲开。
软剑铮鸣,被楚晏左手一指定住,右手折扇抵在萧彻脖颈。
仅需稍前一厘米,便可划破那嫩白的脖子。
凉风吹起两人墨发,互相纠缠着、舞动着,似这无常命运。
对上那双清冷如幽潭的眸子,楚晏有片刻失神,这双眼睛他好像在哪见过。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人点了定穴。
“走神?”
跟人打斗还能走神,这小子是命长了吧。
萧彻让人去楼下清理尸体,顺便将楚晏带回房间,他还有事情要问。
待清心香熏遍房间每个角落,楚晏血红的双眸也渐渐恢复正常,神志清醒。
这人是谁?难不成是见色起意绑架他的?
“还伤人吗?疯狗。”
要不是他反应快,那数道骨刺都可直接穿透他的脖子了。
瞧他那见人就杀的模样,说是疯狗也不为过。
说谁是疯狗呢,人长得丑就算了,说话还这么难听。
楚晏挣扎了半天,连完整的字音都发不出来。
“不伤人就转转眼珠。”
见他鼓着张脸,像是只气急的河豚,萧彻淡漠的眼睛有了片刻光彩。
转眼珠?当小爷是马戏团杂耍的猴子吗,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僵硬的身体,还是让楚晏立即做出了选择。
面子是什么,又不能吃。
出手解穴,萧彻动作一气呵成,可下一秒袖间的匕首就抵在楚晏的脖间。
“你不是来寻仇的。”
萧彻笃定,寻仇可不会将人一击毙命,那要慢慢折磨方可解心头之恨。
“来万花楼目的什么?”
从城郊到万花楼都遇见他了,说是偶遇,萧彻可不会信。
楚晏倒是不惧那把匕首,握着萧彻如葱削般的白玉指尖,细细观赏。
“公子这手可不值当拿刀,还是把萧合适。”
不知为何,楚晏一看见他,总能想起那城郊白衣美人。
身形倒是契合,就是样貌差得太大了,除了那双眼睛,五官再无亮点。
“提刀也好,把萧也罢,与公子何干?”
猛地抽回指尖,萧彻声音发冷,回话就回话,动什么手!
萧彻将匕首刃尖推得更向前,眸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那确实没什么干系。”
不是他的白衣美人,那就没关系了。
直到匕首划破皮肉,冒出数颗血珠,楚晏这才说了句有用的话。
“我是来找天机阁阁主的,谁承想那几个臭虫也跟来了。”
找他干嘛?不要命了吗?
江湖传言,天机阁通晓天下之事,碟网密布整个大晟。
消息要用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而与阁主做交易,需得留下性命。
因为这世间,从未有活着的人见过天机阁阁主。
“你胆子不小,口口声声要见阁主,闲命太长了?”
收回匕首,萧彻拿出丝绢帕子,嫌恶地将上面血迹擦净,随后顺手将其丢进燃烧的铜炉。
“你们家阁主当真是奇怪,莫不是长得太丑,才不愿被人瞧见。”
匕首一收,楚晏变得吊儿郎当起来,说话也大胆。
“公子不丑就好。”
左顾而言他,若不是萧彻今日不愿见血,恐怕这多话的小子早已死在他剑下。
“听说你们天机阁知晓天下之事,那皇家秘事,你们可知晓?”
楚晏好奇这天机阁的水有多深。
“看公子要拿什么来换了。”
萧彻恢复冷漠,薄唇抿着。
“这秘事很值钱吧。”
“皇家之事,自然非比寻常消息。”
“哦,那我不问了,没钱。”
萧彻:……
“那我打听一下吏部尚书在你们这,可有什么把柄?”
他虽然查不到李斯年的罪证,但并不代表天机阁查不到啊。
“先谈价钱再谈生意。”
萧彻端坐茶案前,按惯例替面前人斟上茶。
挡住萧彻递上来的茶杯,楚晏眨了眨眼睛,“这谈钱多伤感情,都是兄弟。”
萧彻喉头发涩,“我兄弟都死了。”
这……,你这天就聊不下去了啊。
“你要他把柄,是何故?”
李斯年是权臣罗成的门生,要想动他可不容易。
“看他不顺眼而已。”
这可是楚晏心里话,那糟老头子坏得很,卖官鬻爵的事他可没少干。
萧彻:能不能愉快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