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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块面饼,最后剩了五块,这还是她拼死抢回来的,哪怕是面饼碎成了渣渣,她也拿油纸好好包裹起来了。
    姐妹们也没白拿她的面饼,一人给了她十文钱,算是按照市场一碗素面的价格了。
    赵又霖是哭笑不得,赚钱了,理应是高兴的,但她剩下的一个月要怎么过啊?
    要知道,军营里除了每月三日的探亲假,是不能随便出营的。
    哎..
    赵又霖想了想,找到明后天该轮到探亲假的一个姐妹,拿了一兜子钱过去,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让她帮忙带六十块面饼回来。
    那姐妹也是抢泡面的一员,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随之,让她代购泡面的全都围了上来,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香饽饽。
    过了几日,军营的伙房管事儿发现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少了,每天要热水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而营地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香味儿。
    伙房的伙妇是管事儿的亲戚,她也知道自己这亲戚做饭难吃,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拿了回扣,饭菜都是次品,很多菜叶子都是快烂了的那种,肉也是不新鲜的。
    当官的那些平日里很少来这里吃饭,偶尔吃一回,她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新鲜餐食,或者找人去林子里打的野味,所以她一直肆无忌惮。
    可这回不一样了。
    别看吃饭的人少了,她能拿到的回扣更多,但每日送菜的车越来越少,来这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纸是包不住火的,没几日,来军营巡视的大将军就发现了端倪。
    城中的面饼铺子已经在开分店了,生意十分火爆。
    这日,一行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铠甲的军士来到了面馆门口,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百姓们对当兵的有着天然的敬畏,纷纷躲到了后面,却又忍不住好奇的窃窃私语。
    “你们说是不是这面饼店的老板犯了什么事儿啊?”
    “不会吧?我还打算买上几千块面饼去其他府城卖呢。”
    “这面饼还挺好吃,要是以后没得卖了,我哎..”
    “早说过这么便宜的面饼肯定有问题了,这将军都找来了,我看啊,这面饼店开不下去了。”
    ..
    百姓们众说纷纭,这时候马车里下来一名身高九尺,眉目冷肃的老将军。
    有人惊叹:好高大的女人。
    在女尊,男子一般六尺左右,寻常女子七八尺就算高个子了,这将军虽然年纪大了,但背脊挺拔,丝毫不输年轻人。
    有人认出她来了,“那是镇国大元帅。”
    天呐,大元帅已经多少年没出现过了,听说是八年前一场战事,伤了身子骨,一直在养伤。
    这,怎么突然出现,还是来一家面饼铺子?
    老将军进了面饼铺子,让招待的小二把管事的叫了出来,好言好语的说要谈一笔生意。
    收到消息的许诺风笑了,她原以为能引一个百户长或者千户长就不错了,却没想到引来了许久不出山的老元帅。
    一个想买,一个有意跟军营搭上关系,生意谈得很顺利。
    许诺风也算是完成了阿轻交代给他的任务,跟军营搭上了关系。
    送走了老元帅,许诺风又恢复了冷静,她还得去见一个人。
    山匪的二当家。
    就像阿轻说的那样,人只要有欲望,那就一定有弱点。
    那二当家进山之后,取了一房夫郎,前段时间,她夫郎给她生了个女儿。
    她做山匪,是生活所迫,但不能让她的女儿以后也是山匪,她想让女儿去读书识字,好好做人。
    想到许诺风给她承诺和那一笔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银子,她妥协了,她同意了去做证人。
    作者有话说:
    v前应该就可以解决阿轻的故事了。
    第22章 一路跪拜
    请青天大老爷为我许家主持公道
    这二当家的,她虽然是山匪,但从来没有杀过人,甚至跟她一起上山的那一批小乞丐都没有杀过人。
    在她决定要自首并去作证的时候,就已经拿自己的积蓄遣散了跟她一起上山的姐妹们,让她们下山办了户籍,再买几亩地,勤勤恳恳,过几年再娶一门夫郎,总能慢慢把日子过起来的。
    至于她自己,她是山匪二当家,虽然没有参与过杀人放火,但两三年的徭役是跑不掉的。
    但许诺风答应过她,会帮她照顾家小,也会从中周旋,让她早日跟家人团聚。
    京郊一座两进的院子里,一位脸上有疤的年轻夫郎抱着孩子,他的妻主在正堂跟另外一个女人说话。
    他知道,那个女人能让他们过上安定的生活。
    他本就是被大当家那一伙山匪掳上山的男儿,而他为了自保,划伤了自己的脸和身子。
    好不容易逃下山,但家里人依旧觉得他失了清白,不肯要他了,所以他只能回到山里,给山匪们打个杂,勉强混口饭吃。
    后来他妻主出现了,她不嫌弃自己,还正儿八经送里一个银镯子当聘礼,然后拜了堂,娶了他当夫郎。
    他是痛恨山里的匪徒的,但人做错了事情,总要受到惩罚的。
    这间两进的宅子是那个女人给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他知道妻主要离开了,他会守好他们的家,等妻主回来团聚。
    二当家交出去一封信,“这是那王杰瑞曾经给大当家写的信,里面写得很清楚,他们的计划,在什么地方劫杀,拿了多少钱。”
    正是因为她会写几个字,这才有了机会被提拔,混了个二当家。
    而这封信便是她当初亲自念给大当家听的,大当家为了留下证据要挟那王杰瑞多给钱,就把这信留下了。
    却没想到这封信成了王杰瑞的催命符。
    许诺风也是没想到这二当家居然还有这么强而有力的证据,毕竟人证物证都有,才能彻底的按死王杰瑞。
    再加上她还有以前找到的一些证据,这回肯定能给许家母父和她自己的母亲报仇了。
    如今,他们搭上了军营的路子,也不怕那王杰瑞在背后找人疏通了。
    虽说王杰瑞这些年大部分的关系都来自许家,但难保有只看钱财不看人的贪官,有大元帅在他们背后,稳妥许多。
    这时候,许诺风都不得不佩服阿轻了,居然想到了这么长远的事情。
    毕竟以前虽然也有送军营的布料,但那是跟户部对接的。
    许诺风这边已经稳妥了,阿轻这边也没有拖后腿。
    从那批布料开始,许若轻就开始逐步在干涉家里的生意了。
    不了解不知道,这一深入,他才知道这些年家里的生意没少被王杰瑞暗渡陈仓过给她王家的娘家人。
    王家这些年过得风生水起,他们许家却是暗中亏空不少。
    不过这样也正好,王杰瑞的亏空,说明她本事不行,他这个许家的当家人才有理由查家里的生意。
    许若轻背后有皇后娘娘和曲书灵这个做了一辈子生意的商人做指导,还有江秋白给做的舆论引导方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许家的生意多数都被自己握在了手中。
    花庄子的花田里种下的粮种,如今也都发芽了。
    时机到了。
    这一天一早,上京城里,许多人都才刚起床吃朝食,便听见一阵锣鼓声喧嚣。
    皇商许府大门,两名护院压着五花大绑的王杰瑞。
    王杰瑞此刻都还是懵的,她原本还左拥右抱着两个侧夫郎睡得正香,就被冲进房门的护院给绑了起来,任他怎么喊叫都没用。
    许若轻看她的眼神全是恨意,她心里突兀的跳了两下。
    原还想着是不是自己最近又怠慢许若轻,许若轻才想绑她出气,心里还盘算着怎么哄一哄这蠢人,却没想到许若轻只看了她一眼,转头就让护院绑着他往外走。
    “阿轻。”许诺风也带着人过来了,“我准备好了。”
    王杰瑞看到许诺风的那一瞬间,简直是瞳孔地震。
    那许诺风不是被打成重伤摔下悬崖了吗?为什么还活着回来了?后面跟着那个带帽子的女人又是谁?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王杰瑞开始慌了。
    “砰!”锣鼓一敲,许若轻和许诺风就跪下了。
    “许家赘妻王杰瑞谋杀许家母父,谋躲许家的家产,坑害夫郎许若轻,求青天大老爷为我许家主持公道。”
    两人愣是在护院敲锣打鼓开路之下,竟是从许府一路跪拜到了顺天府门口,途中还经过了元帅府。
    身后跟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王杰瑞从最开始的恐慌,再到麻木,她知道,许若轻能搞这么大的动静,必定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老元帅听见外面的响动,叫了下人去查探情况,了解事情经过之后,老元帅才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先前要跟许诺风做生意,自然是查过许诺风的,毕竟是要送到军营里的食物,马虎不得。
    但她那时候也只知道许诺风以前是皇商许家的家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放了出来。
    却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老元帅叹了口气,这俩年轻人还真是不得了,居然把她都算计到里面去了,有点儿胆识。
    老元帅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是许诺风仗着跟自己做生意,这俩年轻人也不敢闹这么大的动静。
    这官场的弯弯绕绕,她也是烦不胜烦。
    罢了,看在这俩年轻人是为了给母父报仇的份上,老元帅吩咐了下人,让她去顺天府传个话,必须秉公处理。
    顺天府门口的鸣冤大鼓砰砰作响,许若轻单薄的身子举着沉重的鼓槌,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每一下都是血泪。
    顺天府尹心知这是大案,又有这么多围观百姓,最重要的是老元帅传话的下人也到了,她不敢马虎,当即升堂开审。
    “大人。”许若轻跪在大堂之下,眉目悲切却又十分坚定,他将写好的状纸呈交了上去,磕了个响头,“求大人还我许家一个公道。”
    顺天府尹看了状纸,心中也是大骇。
    当年皇商许家要给独子招赘妻,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上京城里就没有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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