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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眼前也顾不得这些了,希望龙虎山的天师有效果。不然的话让东厂去搞,说不定就让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进宫了,不定出什么事。
    看着张居正脚步急切的向前走,张宏没敢怠慢。只不过他与张居正的想法不一样,他想尽快找人给陛下的病看好。
    比起冯保,张宏的心思可就要单纯的多了。这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而且很沉稳的老太监,说白了就是本分,现在他做的事情就是按照他的本分去做的。
    等到两人都走了之后,李太后再次坐到朱翊钧的身边,伸手握住儿子的手,轻声道:“皇儿,别怕,母后马上就找人来救你。”
    皇宫里面闹闹腾腾,消息自然已经传到了外面。
    刘守有现在的脸色很难看,见到张居正走出来,连忙迎上去问道:“阁老,怎么样?”
    “等一下张天师会进宫,我要陪着。你去盯着东厂那边,”张居正看着刘守有说道:“看看东厂会把什么人找来。”
    “这是?”刘守有迟疑着问道:“难道宫里……”
    “太后想要做一场法事,”张居正沉着脸说道:“为陛下驱邪祈福。东厂那边也要去找方士,无论他们找到谁,你都查明白。”
    “回阁老,明白。”刘守有连忙点头说道:“那我这就去了。”
    “去吧!”张居正说道:“盯紧点,不要有什么纰漏。”
    刘守有顿时就严肃了起来。
    他知道张阁老在担心什么。这次东厂上位,不能让他们有所表现,不然会争夺陛下和太后的宠信。
    刘守有说道:“阁老放心,我明白怎么做。”说完,他转身就向外走了出去。
    张居正面容深沉的看着刘守有的背影,喃喃道:“希望不要出什么事。”
    皇宫里面。
    李太后一脸担心的看着儿子,外面一个老太监突然走了进来,来到李太后的身边。
    这个老太监叫陈庆,算是宫里面比较老的太监了,官职倒是不高,一直深得李太后的信任,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算得上是心腹。
    “娘娘,刚刚外面来报,宫里又死了两个太监。”陈庆小心翼翼的说道。
    “又死了?”李太后一皱眉头,转头看着陈庆问道:“死的是什么人?”
    “回太后,是冯公公身边的小太监。”陈庆有些迟疑的说道:“死得有点诡异,原本两人都在哭冯公公,不知怎地就翻身倒地了,再也没起来。”
    李太后眉头一皱,沉声说道:“马上把冯保的尸体送出去,和冯保有关的太监宫女全都打发出宫,不要让他们靠近皇帝。”
    “是,奴婢这就去办。”陈庆答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去操办。
    显然,太后怀疑这些人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生怕他们招惹给陛下。在这方面,陈庆会安排好。
    朱翊钧听着这些话,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这都是宫里面的正常操作。
    夜幕降临的时候,朱翊钧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
    实在是不醒不行,肚子饿得要命。自己只是装病,又不是真的要绝食自杀。这要是不吃的话,这一晚上怎么熬啊?
    反正实在不行的话,就等一会再晕过去。
    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太后,朱翊钧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愧色。
    虽然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可是她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
    这一天了,她一直在这里照顾着自己,自己这心里面说不感动是假的。何况自己占了人家亲儿子的身体,本来就很是愧疚,现在又欺骗她,朱翊钧心情就更复杂了。
    不过也是没办法,以后对她好点吧。
    “母后。”朱翊钧沙哑着轻声喊道。
    这倒不是他装的,实在是今天演技在线,装撞鬼的时候,把嗓子喊哑了,现在说话就是这个声音。
    听到朱翊钧的声音,李太后连忙看了过去,发现儿子已经醒了,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她一把扑到床边,伸出手握住了儿子的手,眼泪顺着脸庞滑落,颤声道:“皇儿,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外面的太监听到动静,一边向外跑一边大声呼喊,“御医!御医!”
    朱翊钧轻轻地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母后,朕没事。”
    说着,他伸手去擦李太后眼角的泪珠,轻声道:“让母后担心,是朕不对。”
    “你别说这话,”李太后摇头,温和的说道:“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是,母后。”朱翊钧点头说道:“朕有些饿了。”
    “母后马上让人准备吃的。”李太后连忙转回头对身边的宫女太监说道:“快点去准备吃的。”
    众人呼啦啦的答应了一声,连忙跑出去准备吃的了。
    “儿啊,”李太后看着朱翊钧,一边哭一边笑着说道:“你可吓死为娘了,跟为娘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孩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朱翊钧想了想之后说道:“朕知道自己在做梦,却又醒不过来。甚至能够听到母后说的话,可就是睁不开眼睛,想要起来也不可能,总感觉身上有千斤重担在压着。而且在梦中,无数的凶神恶煞在追着朕跑,这些人呼喊着、撕咬的要咬朕,朕就拼命跑。可是无论怎么跑,它们都能追上来。”
    听了这话,李太后脸色大变。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当着儿子的面,她没能这么说,但是心里面已经确定了,儿子这就是被鬼压床。
    “没事,没事,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李太后轻声安慰着朱翊钧,“母后已经让人去请天师了。等天师到了之后,就给皇儿做法,把那些凶神恶煞全都赶走。”
    “真的吗?”朱翊钧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欣喜的说道:“孩儿谢母后!”
    第六章 龙虎山张天师
    夜幕降临,月光洒在皇宫之中,将皇宫照得透亮。
    不过此时的皇宫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将连日来的恐慌驱散了不少,很是热闹。
    皇宫大内正在举行一场法事,主持这场法事的正是龙虎山的张天师。
    这一代的张天师,是龙虎山第五十代天师,名叫张国祥,年纪不大,才二十几岁,但在京城的名声却不小。
    张天师万历五年进京袭爵,命祈雪以占丰年,果应时雪降。万历皇帝大悦,赐金冠玉带,并赐隆宗门外直房;又修理朝天宫内赐第,御书真人府额,甚至还给赐了婚,娶的是驸马都尉谢公诏之女。
    宫里面出了这样的事,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这位张天师了。
    张居正把张天师请来之后,法事第一时间就在宫里面展开了。这是一场驱邪捉鬼的法事,场面非常热闹。
    朱翊钧脸色苍白的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依旧是一副虚弱的模样。眼睛倒是有些突出,似乎很痛苦的模样。
    晚饭吃得有点急,可能是压着气了。现在朱翊钧很难受,上面想打嗝,下面想放屁,坐在龙椅上还不能这么干。这要是真这么干了,太坏气氛了。
    李太后坐在一边,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法坛,眼神中颇为担忧。
    张居正也站在旁边,脸色很凝重,还带着浓浓的担心。
    他现在祈祷这次的事情赶紧过去、陛下的病赶快好,不然后面会有更大的麻烦。
    下方的法坛中,龙虎山的年轻张天师带着十几个道士已经摆开了阵势,牌位、供桌、符纸,所有东西都一应俱全。
    只见小张天师手里面拿着一个铃铛,手中挥舞着桃木剑,步罡踏斗,摇晃着铃铛,口中念念有词。
    朱翊钧虽然没有练过剑法,但明白眼前这位天师肯定是练过剑法的。不然这一招一式肯定没有这么好看、这么到位。
    好家伙,这个空翻真漂亮!
    朱翊钧忍不住在心里面赞叹道,
    只见张天师不断的比划,身边的道士也跟着比划。
    桃木剑穿符纸,张天师吐了一口不知道什么东西,砰的一声,符纸就燃烧了起来,场面瞬间就精彩了。
    刚开始,朱翊钧还很感兴趣,可很快就觉得有些乏了。
    这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时辰还没弄完,朱翊钧都不得不佩服小张天师的好体力。
    小张天师这么折腾一通,居然只是额头微微见汗。
    似乎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小张天师猛地收剑,耍了一个剑花之后,手中突然扬出什么东西,面前砰的一声就烧起了火!
    随后,小张天师收剑,负手静静地站立着,颇有道家仙风之风范,
    张天师向前走了一步,恭敬的说道:“启禀太后、陛下,法事已经做完了。”
    “好好好!”李太后连连点头,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天师辛苦了。只是如此就可以了吗?”
    “回太后,还需要连做两天法事。”张天师连忙说道:“不过太后可以放心,今晚我会守在陛下寝宫外,必然不会让邪祟靠近。陛下当可安眠。另外,臣这里还有一些符咒,可以贴于陛下床榻左右,当有效果。”
    “如此甚好。”李太后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朱翊钧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张天师。
    这是要学当年李世民的旧事吗?
    不过无所谓了,现在要琢磨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把他这场法事认下来?
    东厂那边也去找人了。比起东厂那边找来的人,眼前这位张天师显然更受张居正等人的信任。
    只不过张天师身份地位有些太高了,自己要利用他做些事恐怕不太好办。
    不过现在冯保刚死,宫中动荡不安,如果再搞出什么莫名其妙的道士来,恐怕会出事。现在安静下来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这位张天师名正言顺,是国家认证的。
    先这样就可以了,实在不行再换人。
    “母后,”朱翊钧打了一个哈欠,“儿臣还真的有些困倦了。”
    “好好好!”李太后顿时面露喜色,连忙站起身子对周边的人说道:“还不快点服侍陛下就寝?”
    众人连忙答应,呼呼啦啦的就把朱翊钧送回寝宫去了。
    “张先生今天也劳累了。”等到朱翊钧走了之后,李太后看着张居正轻柔道:“多亏了张先生,不然予今天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太后不必如此,都是为臣的本分。”张居正连忙说道:“既然这里没什么事,那臣就告退了。”
    “陈庆,”李太后叫了一声身边的老太监,笑道:“你替我送送张先生。”
    “是,娘娘。”陈庆答应了一声。,笑着走到张居正的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阁老这边请。”
    “有劳陈公公。”张居正也躬身笑着答应了一句,便跟着陈庆一起向外走了出去。
    等两人走了以后,李太后也站起了身子。
    今天折腾了一天,她也劳累了,准备去休息。她在儿子寝宫旁准备了一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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