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手都摇出残影:“我不是这意思!”
天道不说话了,但看着花一的眼神还是泛着绿油油的光。
花一硬着头皮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再单方面接受你的好,又假装无动于衷了。”
“在我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还有那两个人的身份之前,我没有想过和谁共度一生。”
“但我想从此时此刻此地起,学着对你好,你可愿意?”
噼里啪啦。
老树开花。
天道听见了自己心里枯竭的枝丫随着花一的话,最终开成了一片花田。
“你别笑的这么花枝乱颤的,我可要后悔了。”
花一皱着眉取笑道。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因为天道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并排坐在草地上,心情无比愉悦的天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你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世,我岂不是要单身一辈子?”
花一一怔,月色很好的掩饰了他的脸红,他白了天道一眼,道:“你跟谁学的这么油腔滑调?”
直到花一人回去休息了,天道还没弄明白,他到底怎么油腔滑调了。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二人,调查花一身世的事该提上日程了。
此间事毕,两人第二日便启程回临安。
找寻天道下落的时日,心中都是担忧。
找到了天道,又被卷进了蛇妖的事里。
心里被填的满满的,自然也不觉得时日过的怎样缓慢,直到回了临安,花一见到了他的弟子们。
见到花一的他们就像久旱逢甘霖,蔫了的花骨朵儿瞬间吸满了汁水,焕发第二春。
纵使知道这帮人有演的成分,花一还是被逗的开心。
只是其乐融融的相聚时光很快便被花一的一句话给打破了。
朱要嗓门本就大,惊讶之下,只觉得一嗓子能震破云霄。
他眼睛瞪的铜铃一般道:“您刚回来又要走吗?那您几时回来?”
花一已经同天道商量好了,心中已有计划,此时也只能和盘托出。
“我也不知,如果顺利说不定两三日就能回来,慢的话说不得几十年也查不出什么线索来。”
他的弟子都不是奶娃娃了,花一没觉得有必要藏着掖着。
可没成想,他话音刚落下,有人就哭了。
花一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木木蓬松的发顶。
“你不是草木精吗?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莫不是我看走眼了,其实你祖上是只章鱼怪。”
“章鱼怪太丑了。”
木木抽抽噎噎的回答,换来的是花一更无情的笑声。
笑着笑着,发现无人附和,花一尴尬的挠了挠脸颊,叹了口气无奈道:“就这么离不开我?”
木木小小声说:“师父是想要找到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吗?”
花一想了想,摇了摇头:“那也不是。”
“那是想有个家?”
花一摇头。
“那师父为何一定要去?临安城里,大伙儿都生活在一起,师父难道不开心吗?”
花一这次没再笑话小徒弟,转而替她温柔的拭了泪。
“我开心,但人活一辈子,有些事总是要弄清楚的,更何况我的身世可能和一些为非作歹的恶人有关联,我想多搜集些线索。”
“恶人?”朱要捕捉到了关键词,蹭的一下蹦到花一眼前。
“那师父此行岂不是十分危险?”
“你们放心,天道会陪着我一块儿去,有他陪着,没人能奈我何。”
“可是他就很危险。”
一道幽幽的声音插了进来。
余辰风不知在门边站了多久,这会儿才出声反驳。
“师父,天道对您意图不轨,带着他才是最危险的!我愿意配您一起去找线索!”
余辰风是个稳重的,花一让他给弟子们起个模范带头作用,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发挥作用就是在跟他作对上。
余辰风一提要求,其余弟子也纷纷跟上。
你一言我一语,吵的花一头都大了,最后只能狼狈出逃。
第二日,看着头上顶着伪装用的绿草,背着个包袱,鬼鬼祟祟做贼一般从小林子里跑出来的花一,天道表情裂了一瞬。
不过花一没给他傻站着发愣的时间,拽起他的袖子就跑。
一直跑到出了临安地界,花一才停下喘了口粗气。
天道给他顺着气,疑惑的问:“刚跑这两步怎么就这么
喘了?”
花一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这是重点?”
恩,好像确实不是。
天道还是挣扎了一下:“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健康。”
“那我真是谢谢你哦。”花一翻了个白眼,“那帮兔崽子听说我要出远门,死活非要跟着,不得已我就逃出来,这不怕被他们看见吗,只能跑快点儿了。”
天道歪了歪头,似乎没想通:“那何不御剑?”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花一猛地站直身,目视前方,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我休息好了,走!”
天道笑着跟上。
两人走走停停,终于离开了荒芜之地,到达了最近的城镇。
只是刚踏入人声鼎沸之地,花一表情就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