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追双眼越发暗红,不自觉攥紧谢时的手。
普通人类绝对不可能破开他的阵法,感觉都不可能感觉到,谢时到底是怎么彻底粉碎阵法的?
失控之下,他没有控制好力道,谢时感觉到疼痛,闷哼出声:“唔……”
他眼睫毛颤抖着,想要睁开,又因为被施了沉睡的术法,怎么也做不到。
雪追立刻松开手,然而还是太晚了,谢时的皮肤上泛起明显的青紫痕迹。
……人类真是娇气,他眉毛一跳,思索片刻后低头,嘴唇贴住谢时的手背,没一会,那些痕迹烟消云散。
“谢时。”他意味不明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想在一片白茫茫的时空里寻找这两个字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他本来是要去收拾那窝野鸡、收复失地,在路过黑洞时被看不见的吸引力拉扯到这颗星球,坠落的过程里,他的通讯器不知道摔到哪了,人却冥冥之中感应到什么,直奔到这座城市,找到这间宠物医院。
然后他就看到了谢时。
看到谢时的第一眼,他就有种强烈的要留在他身边的渴望,这种渴望让他伪装成猫,竭尽全力想要跟在他的身后。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渴望。
难不成他以前在哪里见过谢时?
雪追眯了眯眼睛,决定在他的身边待一段时间,等弄明白了原因再说。
唯一麻烦的大概就是他的通讯器掉了,没办法联系到他的徒子徒孙们……算了,掉了就掉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雪追重新变成猫,理直气壮地躺在谢时枕边。
谢时在梦里看见了一座山,一座别具一格的山,坑坑洼洼,满山都是沟壑,仿佛被什么巨大的猫爪子挠过。
和现代都市不同,梦里的环境极具古意,远山笼罩霜雪,云如烟似雾,风一吹,竹林如浪。
山附近有一座城镇,他在镇子里听到镇民们说,山上的猫妖又出来作祟了,偷吃了谁家的果子,还把人家树给拔了。
另一个说,这群猫妖可凶了,前几天还把谁谁谁的脑袋给挠花了,躺在医馆里半个月了还没好。
……猫妖?
谢时缓缓睁开眼,苏醒的瞬间感官也跟着恢复,他感觉到头发被什么东西压住,压得他头皮都有点疼,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会梦到猫妖。
见了鬼了,他不是把这只猫关进笼子了吗,它怎么又出来了?
他捞起睡得迷迷瞪瞪的猫,毫不意外地发现新换的锁又坏了。
谢时举起猫,和它对视。
虎斑猫摇摇尾巴,神情懵懂无辜:“喵呜?”
“你看起来不像猫呀,像小老虎。”谢时仔细观察半天,弯起眼睛,“待会给你抽血做个检查好不好?”
虎斑猫:“?”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虎斑猫:“……”
下楼前,谢时以担心这只虎斑猫乱跑找不到为理由,给它扣上了一只项圈。
项圈是银色的,安装了一个做成小鱼形状的定位器,跑起来不会响,也不会打扰猫咪的听觉。
“小猫咪都爱这个。”谢时说。
这对它来说根本是惩罚,是束缚,是耻辱,虎斑猫趁着谢时换衣服的时间,在沙发上磨了磨爪子,十分想撕碎这令它耻辱的项圈。
“嗯?”谢时听到声音,好奇地转过头。
虎斑猫立刻正襟危坐,若无其事地舔毛。
“不要捣乱啊,不是说好要听话的吗?”
“喵。”
听起来就像是回答一样,谢时再怎么怀疑这只猫,此时也笑了一声,换好衣服,带猫下楼。
和昨天不同,今天的猫猫狗狗们没有见到他就躲,欢快地围到他面前,胆子大的大狗还用头拱了拱他的腿,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嘤嘤声。
虎斑猫冷笑,就这憨头憨脑的蠢狗,哪里有它半分可爱?谢时对它都这么冷酷,还能看得上这只狗?
“哎呀,宝宝。”谢时俯身,笑眯眯摸了摸阿拉斯加毛茸茸的脑袋,这只阿拉斯加保养得非常好,毛发也是柔顺有光泽,软乎乎的,非常好摸,“你今天来体检吗?”
阿拉斯加亲昵地舔舔他的手,嘤嘤个不停。
阿拉斯加主人也笑:“是啊,还要麻烦谢医生了。”
“不麻烦。”谢时牵着它就往诊室走,浑然忘却了身后的猫。
虎斑猫呆在原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不满又愤怒地咆哮了一声:“喵嗷!”
它就说它猫身这么可爱,又努力卖乖,怎么还会有人对它这么冷酷,原来谢时是可恶的狗党!
它这一声吓得阿拉斯加耳朵都抿了起来,它犹为不满,冲过去想打这只狗一顿,谢时警告地看了它一眼。
它刹住冲锋的脚步,情不自禁委屈起来:“喵呜。”
它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不然它怎么会有种根深蒂固的委屈和怨怼?
谢时不知道它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他还能给它解释一下,对它不亲主要是因为它来历不明。
如果这是只符合唯物主义的猫,那它也太黑了,黑坏了他两把锁,还总是爬他的床。
如果不是,那就更应当戒备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他是比较偏爱狗狗。
阿拉斯加的体检很顺利,也没有检查出异常情况,是只健康的狗狗,送走这只阿拉斯加,谢时漫不经心转了几圈笔,想起什么,打开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