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来报名的还是很多的, 毕竟技艺难学,绣娘收徒,要求的条件还是很苛刻的。
炫彩绣坊给学徒的条件还是很好的,学徒第一年管吃管住没有工钱,第二年根据做活的情况,酌情发放一些补助。
第三年有李娘子评级,有晋升空间的正式拜师,继续学习绣艺,之后的三年,做出的绣活,利润和秀坊五五分成。
没有晋升空间的,要在绣房做一年普通针线工,利润也是和绣坊五五分成,一年后可以继续留在绣坊,工钱绣坊不再分成。也可以直接走人,秀坊并不强迫。
针线工要求不严格,只要会做针线活,针脚细密就可以。只是不管吃住,论件计价,短打十文一套,常服十五文一套,衣服只能在绣坊做,不能拿回家去做。
几个布莊老板,还没商议出是否现在就开始行动,就接到了沈安筠又大肆招收针线工的消息。
李继辉当堂拍板:“行动,再不行动,什么先机都失了,不如咱们趁她开业之前,先卖上一波,我们的优惠力度大一些,等她开业,就算再有其他优惠,大家衣料该买的都买了,又有几家会因为有优惠,再做几身衣服的!”
其他人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纷纷表示同意。
沈安筠把府里夏季需要发放的衣服,让李娘子带着那些学徒们练手,刚吩咐下去,宋巧脚步匆匆的进来禀报了其他几家布莊的行动。
沈安筠看她尽量的压着呼吸的样子,笑道:“慌什么,现在还不到五月,谁家也不会现在就把夏季的衣服都做了,易真粮店已经为咱们预订下了一部分客户,布莊刚开始,有这些就可以了。”
宋巧心里担心,毕竟主子把话都说出去了,这要是一下子压不下去其他布莊,外人又该胡乱议论主子了!
沈安筠看出她心里着急,就对身旁的迎香说:“我这个丫头家事上还是可以的,只是没接触过外头的事,你有空了给她讲讲,免得她晚上再睡不着。”
迎香笑着应道:“正好少奶奶这里用不着奴婢了,奴婢现在就给她好好讲讲,保证她今晚就能安睡。”
……
炫彩布莊定在五月一号开业,在四月底,为了打压沈安筠,其他几家布莊就联合做了一次降价。
往年这个时节,各家布莊最多对冬季布料降一降,来吸引客户购□□夏季的布料。
今年他们一改往年的作风,所有布料全部降价,其力度比在易真粮店买粮食领到的优惠还要大!
那么大的优惠,谁不心动呢,只要准备置办新衣的人家,就没有不去扯上一身的。
炫彩布莊就是在其他布莊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开业了。
布莊开业,沈安筠难得的没有理完家事再出来。杜钰竹陪着她一起,早早的就到了布莊。
在点燃鞭炮之前,杜钰竹告诉她:“别紧张,我们还有优惠没告诉大家,这个优惠一出,不止在易真粮店领优惠的人会买,就连没有优惠的,也会心动的!”
沈安筠攥了攥拳头:“嗯”了一声。
然后接着说:“他们把声势做的那么大,何尝不是给咱们做了宣传呢,只要别人知道了咱们的布莊,能进了咱们的门,在大家都有优惠的情况下,会选择咱们家的布的!”
鞭炮响起,杜钰竹看着身边有点激动,又有点忐忑的人儿,觉得她是那么的鲜活而又可爱。
在宽大的衣袖的遮掩下,他握住了她的手。
沈安筠手指动了动,却并未挣脱,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因为有他在,自己心中的彷徨在慢慢消失……
和沈安筠想的一样,其他几家布莊大张旗鼓的搞降价,确实让炫彩布莊,在没开业时,就已经名传四方。
鞭炮响过,掌柜的说了开业的吉祥话,看热闹的人就蜂拥而进。
大多数人确实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的,只是在听到店内的估计说:“开业期间买布可以免费做衣服后,很多人就心动了,再看店里的布,不知道是店铺新装修的原因,还是自己眼花,总觉得色泽比别家的更好看一点。”
伙计把布料拿出来让大家细看,近到眼前,有人就确定,炫彩布莊的布,确实比别家的布更鲜亮。上手再摸一摸,手感也并不比别家的差。
有那些手里有易真粮店领的竹板的,因为其他粮店降价时没有冲到前面,并没有买够夏季所需的布料,现在见炫彩布莊的布,不但颜色比别家更漂亮,还免费给做,当场就拿出竹板,开始选布料。
大家选择在店里买布,都是因为布料好,又免费给做,才决定直接买的。
日头渐高,很多和杜家关系不错的夫人,也来布莊捧场。
她们首先看到的,是布莊大厅里的一个屏风,这个屏风上的绣花,比县里其他绣坊的工艺只高不低。
沈安筠带着花娘子招待这些夫人们,虽然只在冯家老太太寿宴上见过一次,但她都能准确的认出每一个人。
把人引至二楼,二楼和一楼不同,二楼打了隔断,上楼先是一个厅,厅里有软榻和各种椅子小杌子,墙上挂着的也是各种优质绣品。里面就是隔开的几间小室,有绣娘做活的房间,也有方便客人试换衣服的房间。
沈安筠把人请到楼上,夫人们在软榻上坐了,少奶奶们都坐在了椅子上,小杌子是留给有脸面的丫鬟们坐的。
店里的女伙计,都是先从杜府调过来的,对于大家的规矩自然都熟悉,给每位顾客上了好茶,她们并未急着介绍,只静静的在一旁候着。
各家夫人对这样的环境还是很满意的,再看衣料和绣品都属上等,本就是来捧场的,现在见东西比自己预想的都要好,都纷纷准备下订单。
沈安筠却道:“若是有相中的料子,大家随意定,若是没有也不要勉强,大家能来,就已经给足了面子,哪怕今日不定,以后有了中意的料子,首套衣服,也是给诸位按今日的七成优惠价。”
她这么说,有几位没有相中布料的夫人,笑容就真心了很多。
见过没见过的各家女眷们,接连送走了几波,直到日上中天,才不再有新的世家女眷过来。
沈安筠下了二楼,一楼的人依然很多,是一开始不准备来,却听到炫彩布莊不但布料颜色更鲜亮,开业三天内,买布还免费给做衣服,这才又赶了过来,担心来的晚了,再像其他几家布莊降价一样,没了自己相中的颜色。
沈安筠出了布莊,上到马车里,发现杜钰竹竟然在里面!
她惊讶的问:“你不会是一直在这里面等着我的吧?”
杜钰竹好笑的刮了下她的鼻子:“这是忙傻了么,我和朋友在不远的茶楼说话,见各家的女眷都走了,这才来马车里等着你的。”
沈安筠自己也觉得自己问了句傻话,忍不住低声的笑了。
杜钰竹搂住她:“这下真的放心了吧?”
沈安筠点头:“任何优惠,其实都没有东西本身的质量重要,以后优惠还会有,提高染房的技术水平,却是重中之重。”
当初老师谈下了老师傅手中的方子,沈安筠并没有止步,反而不惜成本,让染房的师傅随意试验,在试坏了不知道多少布匹后,终于对原来的方子有了突破。
她下一步加盖染房,就会把试验新配方的地方,和正式染布的地方分开,染房里那两个喜欢研究新配方的师傅,以后就不用再管染布的事,只专心研究新的配方就行……
杜钰竹看她又想到了什么,就问:“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染房只要资金到位,不管是生产还是试验新的配方,都不需要自己再出面。布莊也算是打响了名气,有掌柜的和花娘子盯着,正常运转不成问题。
沈安筠靠在他身上,说:“需要我出面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就是好好陪着你。”
杜钰竹干脆把她抱在腿上:“你必须要好好补偿我!”
沈安筠好好想了想:“我最近也没忽略你啊,为什么要我补偿?”
杜钰竹见没有把她带偏,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那换我补偿你好不好?”
他语气里满是引诱,把沈安筠诱惑的身体的疲惫都给忘了。
幸好马车晃动了一下,她才从他的诱惑中回到现实。
沈安筠心想:相公的功力见长怎么办,现在只一句话,我就能被他吸了魂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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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放松
忙碌了大半个月, 布莊终于一炮而红。
之前忙着的时候满身的力气,现在布莊成功,今日婆婆又免了昏定, 沈安筠下午虽然睡了不短的时间,知道被免了昏定后,又靠在了罗汉床上的软枕上,懒得动弹。
杜钰竹从外院回来,见到的就是斜靠在罗汉床上, 手里把拿着一柄玉如意在把玩的慵懒美人。
他见过外表平淡冷漠的她,也见过阳光明媚的她, 还见过激情澎湃的她,却从未见过现在这样,完全放松状态下的她。
沈安筠听到杜钰竹回来的动静, 却不见他进来,只站在隔扇门那里。
杜钰竹就见慵懒的美人, 抬头向自己看过来。
艳丽的五官未施粉黛,却比盛开的花还要娇美, 略带惺忪的眼睛, 带着一丝询问的看过来, 让杜钰竹心脏剧跳。
压着心跳,缓步来到她身旁,才发现她已经换了去正院的衣服,发饰却被拆下来,随意的放在了罗汉床上的小茶几上。
乌发因为失去了束缚而散在身后, 几丝调皮的秀发, 却跑到了前面。
杜钰竹弯腰把那几丝秀发为她别到耳后, 轻声问:“母亲又免了晚上的昏定?”
沈安筠轻轻:“嗯”了一声。
杜钰竹看她娇娇懒懒的, 忍着心动,只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不想动弹?”
回答他的还是一声轻:“嗯”
杜钰竹把人抱起来。
沈安筠被迫搂住他的脖子:“干嘛呀!”
杜钰竹并未进内室,反而向正厅走去。
沈安筠见不是往卧室的方向走,也就随他了,只要不白日那什么,其余的就随他吧。
杜钰竹抱着人穿过正厅,过了多宝阁,把人又放在了东侧厅的罗汉床上。
沈安筠被他这个操作给弄迷糊了,东西侧厅几乎一样的摆设,东侧厅还能比西侧厅躺着更舒服?
杜钰竹给出的答案是:“这边亮堂,你在那边万一再睡着了,晚上走了困,该难受了。”
沈安筠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东侧厅和书房都开了大窗,中间只隔了雕花落地罩,中间还有个圆洞门,天光从两个大窗户穿过了,确实比只一个窗户的西侧厅要亮。
今日的午睡时间,本就比往日多睡了两刻钟,沈安筠也不敢再睡着,觉得在东侧厅挺好的。
杜钰竹把软枕重新摆放了一下,让她靠着更舒服,沈安筠要自己弄,杜钰竹还不让:“你好好歇着,我去书房写点东西,你在这边,正好陪着我。”
沈安筠应了,杜钰竹就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前,回头正好透过圆洞门看到她。
杜钰竹去了书房,沈安筠被他从西侧厅抱到了东侧厅,依然不想动弹,刚才拿着的如意也落在了那边,她又玩起了身上的玉佩。
杜钰竹时不时的回头去看她,沈安筠刚到东侧厅确实精神了一会,不过安静的环境,她又不想再费脑子想事,慢慢的和在西侧厅时一样,又开始懒洋洋的不愿动弹,根本没有留意到他不时回头看过来的动作。
杜钰竹看着书案上将要完成的《美人侧卧图》扭头再看向她,心里的爱意差点让他直接走过去,压下心动,轻唤了声:“安筠”
她在半放空的状态下,听到他唤自己,虽未应声,却抬头看他。
她看过来时,和刚才一样,娇美的人儿,慵懒的抬起眼睛,带着一丝询问……
杜钰竹回头继续做画。
沈安筠:“……”
看他认真的背影,虽不知他在做什么,却没出声打扰。
直等他落了笔,才起身准备去看看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