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伸手一指,王大树一个哆嗦,耳朵尾巴长毛又缩了回去,接着便打开了房门。
“别声张,我正好去看看那两个妖怪。”顾盼对王祯安排着,而后便走出了板房,看着围在门口的这一大群人。
顾盼这样一个衣着光鲜还带着大墨镜装逼的人站在一群建筑工人之中实在是十分扎眼,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混乱,大家也没空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净忙着站队。
为首的是刁泽约,他抓住了达得的衣领,怒目圆睁,对他吼道:“快还我的钱!”
达得又瘦又矮,几乎被刁泽约拎着凌空了,艰难地开口道:“我……我不欠你的钱。”
话音刚落,刁泽约便一把把他给摔在了地上,见状的王大树立刻就扑过去抱住了他,另一个和达得同样瘦小的男人也赶紧过来帮忙,扶着达得。
“我操你他妈又来找事!”张工头提着一根钢筋就过来了,但他没贸然动手,只是挡在了王大树和达得的面前。刁泽约身后也是同样跟着一群建筑工人,个个瞪圆了眼睛,看上去无比彪悍。
张工头继续怒骂道:“操你大爷,这他妈的工程是李老板的,我们只负责做事,你有什么不满的找大老板去,他妈的一天在这儿闹事,为难个小屁孩儿你他妈挺有成就感的是吧?”
周围人纷纷嘟嘟囔囔起来,开始絮叨这老太太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纠纷。
这块地最开始是外省的一个土豪拍下的,放了两年没有开发,转给了大盛建设公司,也就是刁泽约的老板。最开始说是手续办下来就开工,可后来又二次转给了光荣建设公司,也就是张工头的老板李老板,接着土豪卷钱跑路,等大盛建设发现情况时,光荣建设已经把房屋的主体结构做完了。大盛建设本着我不好过也不让你好过的念头,时不时就来闹事。
两方人顿时就对峙了起来,都是常年做重活的劳动人民,个个都粗壮有力,这要是打起来,阵仗可就大了。
顾盼站在人群中沉默地看着,没有立即出手。毕竟他是驻守者,不便参与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而且他现在的单位在整个国家机构中就是个尴尬存在,他要是插手,公安那边铁定不高兴,他懒得和那些人扯皮。
况且刁泽约一直对着妖发难,并没有对人下手,所以只要不出人命或妖命,其实放任他们更利于大局的稳定。
于是顾盼只是给达得和刁泽约做了标记,分别是危险C级和危险A级。接着,顾盼又取下了拉风的墨镜,慢条斯理地擦拭起来,王祯哀求地看了他好几眼,他都没有回应。
刁泽约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驻守者盯上了,仍然趾高气扬地看着达得,甩出一张借条,道:“这就是证据。”
“那是你逼我签字的。”达得躲在王大树身后,咬着牙说道。
那瘦小男人恨恨地看着刁泽约,道:“你别太过分!”
刁泽约一脸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关你屁事。”而后,他张开了嘴,发出猫科动物特有的威胁声,王大树身体一僵,差点又冒出了耳朵。
“警察警察警察!警察在这儿呢,你们怎么回事?今儿没穿制服,就都不认识了是吧?都给我让开!”伴随着刘思源一贯咋咋呼呼的声音,薛默和刘思源拨开了众人,走到了人群的中间。
顾盼循着声音望去,认出了那个有双漂亮眼睛但脑子少根筋的长跑健将小警察。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薛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顾盼。
第8章 卷一·弱肉强食
那个人就那么站在那儿,长身玉立身姿宛若仙人。他的脸长得极好看,眼波流间的风情万种无法言说,他的唇色很淡,唇角带着丝轻佻的笑意,称得起娇艳欲滴四个字,他的长发在微风中有些凌乱,发尾扫到脸颊,他便用一根纤长的手指轻轻拂去,那一个简单的动作透着些懒散和漫不经心,却是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薛默看到他,就觉得此前二十四年人生不开的窍在这一刻全开了,像是积年不化的冰雪突然被一阵春风吹得裂开了口,他如醍醐灌顶般无师自通,刹那间想通了痴情不悔如何书写。
他不知道为什么,却已无法克制地怦然心动。
然后他出现了幻觉,世界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是绝对的黑暗,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他只能看见他流光溢彩的双眼,然后他们便拥在一起,动情地亲吻。
“啪!”
一声巨响把薛默从旖旎的幻想中强行拉出,但他的眼睛仍然无法离开他,他知道现在出了状况,知道王大树和刁泽约快要动手了,知道让刘思源这个急性子处理眼前的情况可能反而会激化矛盾,知道自己应该维持秩序的,可不管脑子给自己说几万次该做正事了,身体就是动不了,像是傻了一样死死盯着那人的脸动弹不得。
于是,在暴脾气刘大少爷三言两语的调解下,成功的把两方对峙调解成了三方混战,刁泽约捏紧了拳头,大有要扑上来袭警的势头。
张工头火冒三丈,抡了抡自己手里的钢管,顿时气氛更为剑拔弩张,刁泽约回头瞪他,用力撞了他的肩膀一下,怒道:“你他妈想干什么?”
“给我放下!”刘思源冲着张工头大吼一声,但没有什么效果,估计是因为今天薛默和刘思源两个人在两群人中显得太形单影只,而且没有穿制服,威慑力大幅度削弱,两方人虽然还没有真的动手,但却互相撞着肩膀推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