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某种意义上卿天良说的没错,朝中上下大部分臣子都听霍云朝的,因为卿天良对朝事懂的不多,他当了二十几年的纨绔,才当三年君主,哪有那个本事处理政事,都是霍云朝日夜不休在帮他,大臣有问题自然是找懂的人去讨论,所以问霍云朝也是为了让决策更加正确,只是从卿天良嘴里说出来就变了个味。
霍云朝也是人心肉做的,被伤了心没道理还往前凑,于是一甩袖也走了。
向均作为丞相,是朝臣中少有的知道卿天良和霍云朝大婚的人。
当初霍云朝带卿天良回宫,便开始着手安排婚事,上逼太皇太后,下胁巩老爷子,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之用尽了手段,最终将那二位唬愣住了。
太皇太后要子嗣,要继承人,霍云朝亲自去靖王封地走了一趟,说要过继他的孩子,作为大嘉国未来储君培养,霍莹一脸斯巴达表情,把天上掉下来的这个馅饼接了。
董太后没了话,看他二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不久后就搬离了正阳,去了别庄。
巩老爷子是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的,说什么自古帝王就没这么做的,卿天良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了三次离家出走,又跑到巩氏院子里哭诉,三天两头发一次疯,游说了巩老爷子身边所有亲信,还拐带了巩清明陪他演戏,当着巩老爷子的面与巩清明暧昧不清,吓得巩老爷子终于开始考虑,与其让卿天良来祸害他的孙子,不如任那两个祸害在一起互相伤害?
带着这样的疑虑,巩老爷子总算松了口。
因为不怎么能见光,二人的婚事办的十分简单,只邀请了亲朋好友,借用了王宝相的家搭场子,卿天良从王宝相家出门,以尚书府远房亲戚的身份与霍云朝成亲。
秦夫人被喊到尚书府,头一回嫁儿子,人慌心也慌,完全没了主张,最后还是千里迢迢赶回来的阮裴旭帮忙主持的。
秦可安和巩清明负责送亲,左业和况融负责接亲。
秦可安双手环抱胸前,靠在门口看着穿上红嫁衣的卿天良,撅眉:“怎么就不是他嫁过来?”
卿天良道:“怪谁?怪你说我当年剿匪时穿了嫁衣同山匪拜天地,若是我不穿一回跟他拜,他能意难平到死。”
秦可安语塞,这确实怪他。
李橘和李怀英一起讨论八卦,最后李怀英终于弄清楚了,霍云朝的绯闻男友们其实至死至终都只是卿天良一个,所谓的金屋藏娇的娇,也就只有那一个娇。
李怀英也不知是无语还是震惊,最后在李橘喋喋不休中捂住了李橘的嘴:“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以后别再说。”
“什么嘛,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跟我提起。”李橘不满,对哥哥这种不负责的行为很是不认同。
李怀英闷闷的,跑去喝酒了。
朝中大臣就只到了向均、老尚书大人还有王宝相他爹、皮少贤他爹这几位。
代表皇家的来了个萧王、霍莹和洪公公。
王宝相和皮少贤自不用说,霍莹也携带自己的妻子而来,还抱着一岁半的孩子,这就是以后的太子,霍莹盯着自己夫人怀里的崽,严肃道:“你可不能学他们,死也要给我娶妻生子。”
孩子手挥过来舞过去,啪一下打在霍莹嘴上,霍莹直起身,面色正经,无视这尴尬一幕。
周玉、王刚、谢佳龙等人被叫来帮忙,从打下手到煮饭抬轿,一系列人都是影卫和将士们,他们可不敢用别的不熟下人,万一被谁发现成亲的是当今陛下,那不天下大乱了?
应离、段幂儿、段律几个孩子玩到了一块儿,缩在假山旁不知在扣什么洞。
高落红送了一份昂贵的礼物,附信说她就不来了,夫君最近情绪不好,她得在家看着。
那是一对怨偶,卿天良亏心亏肺不敢见东方玥,他们不来,他还自在一点。
霍云朝为这个也同他置过气,怪卿天良在心里给东方玥留了个难以割舍的位置,一辈子都记忆深刻。
霍云朝携带丰厚聘礼来娶亲,锣鼓喧天,那些赌霍云朝娶谁的赌徒输了个彻底,大婚当日纷纷挤在街道两旁观礼,可惜新娘子坐在花轿里根本看不到。
至此后,这两人,人前君臣人后夫夫,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就是吵架的时候难免影响过大。
向均叹息,被迫主持散朝。
卿天良回到寝宫就开始像蚂蚁一样绕着厅堂乱转,巩清明斜倚在柱子上,看着他道:“现在这么焦灼,说气话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卿天良抬起头:“要你管。”
巩清明无辜举起双手,道:“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庆北王每天在你入睡后都会爬起来继续处理奏折,每日睡不了几个时辰,你想玩也去他放心点的地方,没日没夜的操心,是会短命的。”
“你以为我不心疼?他自己要折腾我能怎么办?我没有叫他休息?我除了让他赌气不来朝堂,还有什么办法阻止他鞠躬尽瘁?烦死了!”卿天良继续焦灼。
巩清明挑了挑眉,好家伙,人家恩爱着呢,他担心什么。
“那行,我族中还有事务要处理,就不打扰了。”巩清明笑了笑。
卿天良突然停住步伐,看向巩清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