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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老板回过神,瞄了眼沈故,迅速拿过两件罗裙。一件淡粉色,一件素白色。
    衣服不粉,地位不稳。
    沈故咬了咬牙,果断拿起淡粉色罗裙,视线瞥到旁边的首饰盒,从里面拿了两朵粉色绒花,两条粉色发带。强装镇定地问:“哪里能换衣服?”
    老板指了指柜台旁挂着布帘的门。
    沈故坦然走进去。半刻钟后,顶着老板“见了鬼”般的目光,大摇大摆出了布店。
    此刻的沈故身着嫩粉色罗裙,头上用浅粉色发带绑了两个发髻,发髻上戴着两朵粉色绒花。剩下的头发披散开。
    “公……公子?”多喜瞧着面前粉粉嫩嫩的“女子,”有些不敢认。
    沈故没解释,从钱袋里倒出一半的银子给了多喜:“但凡跟我有关的地方都不要去,躲起来,保护好自己。”
    他现在怀着崽儿,肚子也在一天天变大。穿女装既能掩人耳目,也可以让他的大肚子合情合理。
    多喜点头:“我知道了公子,你也多加小心。”
    城门差不多开了,沈故没再耽搁,大步朝城门口走去。
    沈故骨架小,身体也很瘦弱,穿起女装来也没什么违和感。他半路上又买了一条面纱,戴上遮住了喉结。没人会怀疑。
    出城进城的人络绎不绝,沈故安静站在出城的队伍里,随着人流向前挪动。
    终于轮到他,沈故拿出上回逃跑时搞的身份文牒,成功混过检查。
    走出没十米,身后传来一串马蹄声:“关城门!所有男人全部回来重新检查!”
    沈故猛地捏紧衣服,心提到嗓子眼。他吞了吞口水,继续镇静地往前走。
    守城士兵抓住一位不听话的壮汉,侧头看了眼不远处身穿粉色罗裙的女子,没叫她。
    要求重新检查男子,她是女子,不用理会。吃饱了撑的才会自己给自己找活干。
    走出好远一段距离,确认自己安全后,沈故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
    孟贤定是发现他跑了,才会下令搜捕。
    沈故现在不能北上去找楚昭凌。他要跟楚昭凌会合的想法孟贤一定能猜到,这个选择太危险了,沈故不敢赌。一旦被抓,他就完了。
    而且楚昭凌受了伤,可能也是自身难保。
    沈故抬手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肚子,眼里满是担心,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你爹爹怎么样了。”
    “你爹要是没了,我就带着你改嫁,不对,另娶。”
    沈故皱了皱眉:似乎怎么都不对。
    此地不宜久留。沈故甩了甩头,甩走脑中那些没用的思绪,按照多喜说的,一路往西南走。
    他选择西南还有一个原因,那里是楚昭凌的封地,或许能遇到与他相熟的人。
    沈故只身出的城,往西南方向走短时间遇不到什么镇店,只能靠双脚丈量土地。
    五月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走了一上午,沈故气喘吁吁地坐到路边的一颗树下纳凉,整个人又渴又饿。
    头靠在树干上,昏昏欲睡之际被人拍醒。
    沈故徒然睁开眼睛,戒备又不安地四下打量。
    一位老者站在沈故跟前,头上戴着草帽:“姑娘,你怎么睡在这儿了?”
    被叫姑娘,沈故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现在穿的是女装:“我回乡省亲。”
    老者没觉得沈故的声音有什么问题,村里的妇人说话比这还粗,嗓门也大。遂问:“就你自己吗?”
    沈故点点头,顺嘴胡诌:“夫君上战场杀敌了,家里就我自己。”
    “你往哪儿去啊?”
    沈故只说了个方向:“西南。离这儿可远了。”
    “那咱俩顺路,我也往西南走。我捎你一程。”老者很热心。
    沈故这才注意到路旁的驴车,迟疑半晌,点点头:“多谢您。”
    坐上驴车。
    沈故眼睛冒光地盯着车上的水袋,舔了舔干裂的唇瓣:“老伯,您能不能借我喝口水?我就润润嗓子,不多喝。”
    “喝吧喝吧,我不渴,你全喝了都行。”老者赶着驴车,“也可怜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一个人跑那么远。”
    得到允许,沈故立刻拿过水袋,拔出塞子,一口气喝了半袋。
    “旁边那个包里是干粮,想吃多少吃多少。”老者回头笑眯眯看了眼沈故,“我家姑娘跟你差不多大,也嫁得很远。我都三年没见到她了。”
    沈故咬了口干粮,跟老者搭起了话:“怎么不在附近找一个?”
    “嫁给秀才了。人家主动上门提亲,我哪有不同意的理儿。”
    “那确实嫁得挺好的。”
    驴车慢悠悠地往前走着,到达村落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只剩不再热灼的余晖。
    驴车停在一处院落前。
    “下来吧。今晚先在我家住一宿,明天再走。要不然你今晚就得在荒郊野岭过夜。”
    说完这话,老者冲院里喊了声:“老伴儿!快出来!”
    话刚落,一位妇人走了出来,不解地看向沈故。
    老者解释:“我在路上碰到个回乡省亲的姑娘,在西南呢,今晚让她住咱家。”
    妇人也是个热心肠:“那快进来吧,我刚做好饭。”
    沈故这才从驴车上下来。
    三个月的肚子只是微微显怀,摸上去明显,穿着衣服时不好被看出来。有过经验的妇人也没发现沈故揣了崽儿,只把他当普通“姑娘”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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