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瘦男人痉挛似的抽了抽鼻子,冷哼一声:“京圈是星传媒的天下,陆骏是星传媒的摇钱树,你惹了他,京圈谁敢用你?不对,内地恐怕都没人敢用!都在一个圈儿里混,低头不见抬头见,谁也不会傻到为你这么个小角色开罪星传媒。”
林天赐将半支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低垂着眼,没接话。
长瘦男人以为他听进去了,话锋一转:“不如冲出国门,走向亚洲?台湾日本东南亚随你挑,我可以帮你!”
林天赐低头玩手机,安静乖巧,很容易让人忘了他曾经的疯狂。
长瘦男人眼神迷离地再次打量林天赐,将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缓缓推向他:“凭你的外形条件,只要豁的出去,想红太容易了。”
手机揣兜里,林天赐仰头把瓶中酒喝干净,终于屈尊降贵地扫了一眼那张名片。
长瘦男人以为他心动了,鼻翼抽动两下诱惑道:“要是再能傍上个金.主,把人给伺候舒服了,多少钱赚……哎呦!”
有什么东西在眼前炸开,血红一片,头顶钻心的疼,这时候林天赐平静的声音幽幽传来:“爸爸我先给你上一课,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记住了吗?可以滚了。”
“卧槽!你敢打人!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还以为自己是豪二代贵公子呢!”长瘦男人暴跳而起,一只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拿起手机作势要报警。
“别别别!都是朋友!不至于的!”
于文并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带来的。他怕事情闹大,起身过来劝,却被林天赐一把拦住,他有些急:“怎么着,大情人节的想哥儿几个陪你进局子过夜?”
林天赐随手扔掉沾血的半截酒瓶,捞起茶几上的名片递给于文,然后摸出手机调出功放,把自己刚才和细瘦男人的对话放了一遍,退出,飞快点进紧急呼叫界面。
他翻转手机屏对准长瘦男人:“用不着你们,情人节哥们儿有人陪。一会儿到局子里,该验血验血该验尿验尿该验身份证……”
长瘦男人闻言“嗷”一声抱着脑袋夺门而逃。
“……”
于文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拿起名片细看:“卧槽!怕不是个鸡.头吧!”
林天赐仰靠在真皮沙发上:“是不是鸡头不知道,肯定刚吸完,手指都特么熏黄了。”
“刚才净听丫瞎白话了,还真没注意。”
于武走过来凑热闹,坐在林天赐的另一边:“陆影帝那小五号字的行程表给我们哥儿俩都整近视了,你眼神怎么还这么好!”
“那哪儿是眼神好,是脑子好行吗?”林天赐苦中作乐,“老子过目不忘,看一遍是一遍,你们那是看一遍忘一遍,书到用时抱佛脚,近视怨谁呢?”
“哥,你别说,天赐这记性我真服气!”于武被损了也不生气,“这么好的记性背台词小玩儿,就刚才那演技,不拿个影帝都屈才!”
“是吧。”林天赐一点不谦虚。
于文见他听到陆骏两个字还算正常,试探着问:“要不……你找找陆骏?毕竟你们俩曾经……”
林天赐转头看他,于文一个哆嗦:“曾经是校友,还师出同门。”
“我跟陆骏也是校友。”于武朝他哥使眼色,“天赐去不合适,我去,我去找他,总得给个面儿吧。”
林天赐知道于武话里有话:“别瞎猜,我俩没好过。他宁折不弯。”
“对对对,没好过,顶多算一起非典型性校园霸凌事件。”于武大笑。
于文瞪他弟:“陪吃陪玩陪学习,哪儿有这么舒服的霸凌?”
提起吃,于武笑得直不起腰:“略略略!天赐的演技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我的妈,跟那儿装穷,一日三餐都是白菜豆腐,坚持了有好几个月多吧,就我们戏剧学院一窝子戏精都没看出来是演的。陆骏再不接手,全校都要给他捐款了哈哈哈哈……”
“艹了,你还好意思说。”林天赐活生生被气笑,“要不是陪你艺考,老子怎么会折陆骏身上?”
于武笑得不行:“说你脑袋是串联的还不信。哎呦喂,那会儿见了陆骏魂儿都没了,赛车也不玩了,漂亮妞儿也不泡了,说啥也不出国了,非跟着我艺考。把你们家老爷子气的,白白给哈佛捐了一栋图书馆。”
怕林天赐听见林老爷子勾起伤心事,于文赶紧转移话题:“还有脸说,天赐艺考成绩可比你高多了。”
“哥你废话!”于武知道说错话了,也跟着插科打诨,“天赐艺考那不是满级大佬炸新手村吗?高考成绩都够上清华的了,专业课总分第一。听说当年陆骏也是双料第一,人天赐就是奔着制高点去的,不然怎么跟学霸相见恨晚啊?”
“行了,行了,我都放下了,还逼逼这些干什么。”林天赐望着前方整面墙的K歌屏,懒懒道:“都过去了,谁也不许再骚扰他。”
他拿起话筒,烦躁地朝围着点唱机的那圈人喊:“能不能换首嗨的,都特么给你们整抑郁了。”
那帮人惊恐地看过来,不知谁手一抖,大屏幕上忽然切出一群羊。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智慧难以想象,天空也为我变得蔚蓝,大地也为我变得柔软……”
林天赐一口气差点没憋过去,他暴躁地拿起手机翻了翻,揣进兜里站起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