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下面就哄笑起来。
“你先坐……最后一排。”于慧丽在教室里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最后一排那张空着的双人桌上,皱起了眉,“林逍又没来上课?”
林逍?
和昨天在医院遇到的男生名字读音一样。
“报告于老师,林逍说他生病了——”林逍前桌的男生拖长了声音回道。
于慧丽锐利的眼光一扫:“厉害啊陈乐,千里传音?……带手机了吧?交上来。”
全班又笑了起来,陈乐狡辩道:“哪儿能啊,今早说的。”
于慧丽知道他满嘴跑火车,却也并没多问,显然这个叫林逍的同学翘课不是一次两次了。
乔言攥着包带走到座位上。
他不来也好,能一个人坐最好。
旁边的位置干净的不像是有人坐过一样,只有桌肚里放着几本崭新的课本,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林逍”两个大字。
张扬的大字占了半个封面,存在感比课本名字还要强。
“哎,转学生,你可别乱动我逍哥的东西。”陈乐转过头来小声说道,“他最讨厌别人动他东西了,那脾气一上来,谁都揍,你这小身板……”
“新学期,摸底考,你们都清楚吧。”于慧丽站在讲台上,不顾下面的哀嚎声,郎心似铁地瞥了一眼正在说小话的陈乐,“这周六就考试了,寒假作业有没有好好写,一考就出来了……陈乐,用你的千里传音转告林逍,他要是这次再考最后一名,我就去他家家访。”
陈乐一个激灵转了回去。
“上早自习吧。”于慧丽潇洒地挥了挥手,蹬着高跟鞋就走了。
班主任一走,班里立刻炸开了锅。
“考试复考试,考试何其多啊……”陈乐半死不活地趴在桌上,哀叹道,“要是能像我逍哥那样潇洒,说不考就不考,说交白卷就叫白卷……”
陈乐的同桌是个编着麻花辫的女孩,她冷哼一声:“人家林逍是富二代,你是吗?”
陈乐刚想反驳,又觉得无话可说,蔫蔫地趴了回去。
“哎,陈乐,你们昨天不是说去找十二中那几个……怎么样了?”后排的几个男生凑上来,问道,“给人揍服了没?”
陈乐长长的叹了口气:“别提了,昨天我俩约他们在灯笼巷讲道理,结果那帮孙子来阴的,逍哥为了护一个omega,手伤了。”
富二代,逃课,打架。
在麻花辫的惊呼声中,乔言又瞥了一眼那封面上气势恢宏的“林逍”两个字。
——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
“说起来你也是个omega吧,乔言?”陈乐突然又转过身来,“我怎么完全闻不到你信息素的味道?”
乔言背后一紧,唇角抿了起来。
他在纸上写道:“阻隔剂。”
“噢——什么牌子阻隔剂,还挺牛。”陈乐没什么心眼,“你为啥光写字不说啊?怕被于老师抓?没事儿——你看大家都没好好读书……”
话刚说完,他就被麻花辫用书狠狠扇了一巴掌。
“不好意思啊乔言,他口无遮拦。”麻花辫歉意地笑笑,又回过头低声凶道,“你是不是傻!”
陈乐一脸懵逼地看着麻花辫,摸不清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
乔言知道她的意思。
报到前几日,他一个人来办转学手续时,关于他是哑巴的谣言就已经传出去了。
他没澄清也是故意的。
毕竟某种意义上,他……确实不能说话。
“论爷们儿还得是我们逍哥啊。”后排的男生啧啧称奇,“在学校里招蜂引蝶不够,这都开始出去风流了。”
“瞎说什么呢你。”陈乐皱眉,“保护omega,alpha有责,你懂不懂啊。”
那男生被驳了面子,冷笑一声:“行了陈乐,你跟在林逍屁股后面怕是连口汤都喝不到吧,这么死心塌地的,他是你爹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戏谑的眼光上下瞟着乔言:“转学生,你可得小心了,你这个同桌可是个万花丛中过的主……”
话还没说话,一本书就从后门“唰”地一声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狠狠打在了男生的后脑勺上。
“我去,谁啊!”男生被打得往前一扑,摸着后脑勺恼怒地转过头去。
“是你爹。”只见教室后门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林逍斜挎着包,包链开着,显然是刚从包里掏出来的书。
他一只手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唇角和昨天一样绷成一个不好惹的弧度。
“草。”男生低声骂了一句,灰溜溜地转过了身去。
“逍哥!”陈乐倒是高兴得很,“我还以为你今天就不来了。”
林逍像是有些没睡醒,双眼微微耷着,冷淡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乔言这个新来的同桌。
乔言不自觉地抿住了唇角。
真的是他,昨天在医院见到的男生。
“乔言?”林逍走到座位边,看了眼乔言课本上规规整整的签名,嗤笑一声,“给我个假账号?”
乔言扭过了头。
那手机本来也很老了,该换了,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便写串数字把他打发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