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第二次放下钢笔,抬眼看向温妮,问她:“你说的是金城馆?”
温妮心里一沉,脑子里浮现出刚刚挨骂的严南,下意识坐得更直,非常谨慎的道:“是的,发现尸体的那天凌晨,有人在茶馆听到几个人传,尸体是在货船上发现的,那几个人后来回了金城馆,这条线索虽然只有一个侦探提及,但它是唯一最具指向性的一条。”
陆政摘下眼镜,放进眼镜盒里,告诉温妮:“我现在要出门,帮我准备车,然后你可以下班了。”
*
陆政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屋子的人声顿时噤下声来。
“赫尔曼先生。”约翰立刻推开身旁喂酒的女人站起来,热切地过来,“您有什么需要吗?还是她们几个照顾的不周到,要不我再帮您多叫几个过来,您按口味再挑挑?”
“出去抽根烟。”
“哦,好,好!”约翰匆匆忙的跟上去,在后面喊道:“那我陪您去,正好我也——”
陆政转头过来,神色冷淡:“不用。”
约翰一愣,声音弱下去:“那……那好吧。”
金城馆是一栋美式古典风格的建筑,总共有三层,据约翰介绍,贵宾包厢所在是最顶层,楼下是戏台和舞厅,二楼有一个廊桥,连通着后院。
陆政沿楼梯下去,沿着走廊寻找通往后院的廊桥。
就在这时,伴着看不见的拐角传来的嘈杂声,从走廊尽头跑出一道人影,看见陆政后,忽然径直朝他跑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条红色丝质长裙,黑色的长发松松束在脑后,随跑动轻轻荡到被紧身旗袍掐住,不盈一握的腰间。
她没刹住,撞到陆政怀里。
陆政下意识扶住她,她却忽然拉了陆政一把,两个人踉跄着往后靠到了墙上,将将站稳,她又牵起陆政的手,搁到自己后腰。
陆政比她高上一截儿,却像是忽然失去了反抗能力,被牵着衣领拽一下,便低头伏到了她身上。
她正微微喘着气,温热的呼吸扑到陆政脖子上,像是极度柔软的羽毛尖儿。
陆政与她离得极近,甚至能感受到从粉白的面颊下的柔软温度,嗅到从她身上散出的松香。
金城馆里的姑娘身上都有香味,陆政闻不惯,觉得冲鼻子。
刚才在包厢里的时候,但凡要有姑娘往他身旁凑,都要被他赶走,谁敢靠近就冷脸,不许任何人碰他一下。
可他现在站在这儿,一动不敢动,像是块被风干了的石头。
因为“她”是盛月白。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为什么要自己去查案
因为月白家里只是普通商人家庭,家里除了一群阿姨就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管家,不存在保镖啊家丁啥的,虽然也有别的关系,但是这个案子明显针对盛家,不能再把其他牵扯进来,而且受也不能完全信任其他人,身边能完全信任的只有一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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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女子闺房
盛月白往陆政身边贴近了些,轻轻说了声:“抱歉。”
话音刚落下,两个金城馆的侍者已经从后面追了过来。
陆政身材颀长,加之黑色新式便服款式宽松,其实已经把盛月白身形遮去了大半。
可还是遮不住从腿边荡出来的红色裙摆。
廊上还有来往的客人和姑娘,侍者本要路过,被却其中一个眼尖的见到那抹红,怀疑的停下脚步,用不太流畅的英文问:“先生,请问您刚才有见到一个女人从这里经过吗?长头发,红裙子……就和您怀里的这个差不多。”
侍者问完迟迟没有听到回答,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位客人神色空白,好似带着几分茫然。
“sir?”侍者上前一步。
陆政视线瞬间射向妄图靠近的人。他下意识的俯下身,用身体把怀里的人严严实实的拢起来。
侍者脚步一滞。
盛月白手仍攥在陆政的衣领上,像是为了防止陆政突然跑掉,盛月白低下头,脸几乎贴在陆政胸口上,声音很轻很轻,沿滚烫的胸腔传递到陆政耳朵里:“帮帮我,赫尔曼先生,我欠您一个人情。”
心脏猛然跳回胸腔里。
不动声色的回过神,陆政冷淡道:“没有。”
侍者却已因方才的犹豫心生狐疑,仍犹豫着想靠近去去查看,没想到刚踏出半步,就见这位客人脸色忽然沉了下去。
陆政皱起眉头,摆出一个他能够想象到的,最为凶恶的表情,恶狠狠地冲那两人骂:“fuck off!”
侍者果然被震住,僵僵定在原地,再不敢继续上前。
上虞城的外国人不多,但个个非富即贵,即使混得再不济,也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金城馆专为洋人服务,这里的工人更是不敢得罪他们。
而这位客人无论是从身高肤色,还是那一头金色的头发,都绝不可能叫人看错他的国籍。
得罪一位不能得罪的客人,后果比丢了一个逃跑的□□要严重的多,况且金城馆大门防守严密,她再怎么跑也跑不出这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