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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陶,我什么都不缺。”严述松开手,陶秩眼前骤然变得明亮,严述侧着光站着,半明半暗的光线下,他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原本冷硬的脸部线条像被暖阳消融的冰雪,黑沉的眼睛温柔地注视陶秩,“我只求你。”
    “我知道。”陶秩低下头,眼睫垂下,在下眼睑投下淡淡的光影,他捏着严述的下衣摆,认真地说,“因为你给我的都是最好的,所以我也想给你最好的。”
    以真心换真心,以真诚换真诚。
    陶秩抬起眼睛,浅绿的瞳仁如潋滟荡开水波的湖泊,在阳光下涟涟闪光,“严述,我们有一个家了。”
    严述的心猛然大震,在这之前,严述对“家”的概念还是模模糊糊的,也一直不自信自己能组建好一个家,但是陶秩把家给他带来了。
    只要他点点头,他就能参与进陶秩的生活,他们的生命将融进共同的日夜点点滴滴。
    陶秩手心贴在他手背上,温暖的体温从陶秩的手心传到他身上,严述手指慢慢抚摸陶秩左手上戒指的痕迹,心里流入一股暖流,怀着一种轻飘飘的希翼,跨过误会和分离,他们即将拥有新的美好的生活。
    所以严述闭上眼睛,和陶秩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第二天,严述就马不停蹄地联系了搬家公司,陶秩站在自己住了快一年的小出租屋里,面对满地被打包好的行李,还有点恍惚。
    离开熟悉的地方还是让陶秩有点不舍,在屋子被搬空后,陶秩跑到自己的房间,特地拍了拍左侧的墙角,和它郑重告了别。
    陶秩把自己的不安都藏在这个小角落里,在数个无助的时间,他裹着被子靠在铺着地毯的角落里,就好像能把自己坏情绪隐蔽起来。
    但之后,陶秩想,他可能就不需要再独自躲在角落消化情绪了。
    乔迁新居,按理应该和亲朋好友一起聚一聚,庆祝一番,只是余彦伦一进门就把脸拉得老长,跟陶秩偷了他的钱去买房子一样。
    “这是什么!”余彦伦把手机摔在沙发上,揽过陶秩的肩膀,摁着陶秩的脖子要他看,“大庭广众之下,你羞不羞?”
    陶秩在余彦伦的魔爪下挣扎,在摇晃的视线里勉强看清了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是他和严述在画展上的照片,两人正在画前亲得难舍难分。
    陶秩一个激灵,“天哪,怎么被拍下来了!”
    陶秩想去抢余彦伦的手机,余彦伦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手机,一个侧身把陶秩隔开了,举高手机不让陶秩拿到,急得陶秩在他身边一直绕圈圈。
    “你敢做就不要不敢被拍。”余彦伦瞪着眼睛,伸出食指指了一下陶秩的额头,陶秩立马被定住了,哀怨地看着余彦伦。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亲一下又不会怎么样。”陶秩甩着手,重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手拿了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余彦伦在他身边坐下,环顾了一下房子四周,苛刻地对新居发出了批评:“这房子也不够大啊,严述咋那么扣啊,这么小的房子当我们家猫窝差不多。”
    “哥,哥哥。”陶秩看他越说越离谱,拿起抱枕朝余彦伦背上砸了一下,扶着额头无奈地说,“这个猫窝,是你亲爱的弟弟我,买的。”
    而且还是倾家荡产才买下来的。
    余彦伦表情变得很古怪,眉毛都要扭成一条了,“你……你咋……你咋那么好拱啊,你真是我傻弟弟。”
    一个抱枕兜头砸下来,陶秩还想踹一脚,被余彦伦两条腿死死卡住了,余彦伦得以幸免一难,嘴皮子还停不下来,“我和你说,我俩哥俩好,严述家,倍有钱!”
    他看了眼客厅,严述在另一边和自己的父母在说话,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看上去把谈话处理得很好。余彦伦压低声音凑到陶秩耳边说:“你和他结婚,第一年买空他家股票,第二年做断他们资金链,第三年离婚,我俩卷走他家所有钱,充实我们余家,把我们老余家做大做强,冲出亚洲,冲出世界。”
    余彦伦挑了个眉毛,陶秩吐了吐舌头,冲余彦伦做鬼脸,“你想那么美,你嫁吧,我等着收钱。”
    “诶,你这个小王八糕子。”余彦伦弹了一下陶秩的脑壳,陶秩拍拍屁股,跑到父母那边去,扑到妈妈怀里,直告状,余彦伦急了,卷着袖子就往这边走,“陶秩,你别给我乱说啊,哥和你开玩笑呢。”
    陶秩看余彦伦来势汹汹,立马爬起来躲到严述身后,嘻嘻哈哈地和余彦伦玩闹,原本还算安静的客厅变得鸡飞狗跳,妈妈受不了了,捂着耳朵叫他们走其他地方去闹。
    陶秩对余彦伦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拉着严述躲角落去。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呀?”陶秩一通跑跳,脸蛋红扑扑的,他穿着浅蓝色的长羽绒服,小雪人一样可爱,严述抱着他的腰把他抵到墙上,思考了几秒,微微笑着说:“他们觉得今年结婚太赶了,所以打算明年三月找个好日子再结。”
    陶秩手指挠了挠脸,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严述用鼻尖点了点陶秩的鼻尖,低声笑他:“天天都害羞。”
    陶秩摸了摸脸,是有点发热,他撇了一下嘴,为自己辩解,“才不是害羞呢,我是跑热了。”
    鼻尖左移,严述的呼吸不断靠近,陶秩手扶着严述的肩膀上,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爸爸妈妈还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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