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差点喜极而泣,真应该让之前的几对圈内情侣都过来看看这两位的素质,什么叫做专业?什么叫做江山重美人轻?什么叫做坐怀不乱浅尝辄止?
好好学学。
江勉也说不清自己刚才怎么就突然给了唐行砚回应——
猫咪其实是很高傲的动物,它们更多的会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朝喜欢的人表示爱意。但刚才,江勉选择用唐行砚熟悉的方式回应,就像是某种没有明说出口但已经默认了的情谊一样。
江勉朝前走了两步,再一次伸手用手背贴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总感觉还是有点痒。
第四条墓道只在最开始的地方光线充足一点,越往里走越暗。
江勉和唐行砚在第一幅壁画前停下。
古人的墓中经常会出现一段就有一堆文物存放的现象,而在成王这边则更加明显,他将自己人生中印象最深的几段故事连同他存着的“纪念品”按照时间分类放在了五道门后。考古学家看到这一切的时候都笑说这位成王可能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希望盗墓者过来分享故事的人吧。
唐行砚抱臂站在两人多高的壁画前,突然没来由地笑了一声,“现在不给土葬,不然等我死后也造一个这样的墓,把你……”
他本想说把江勉和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都用这样的形式记录下来,到时候等千年万年以后被拍照发布在新闻报刊上,多浪漫。
但又想到这些话要是被剪进节目里太明显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江勉本来在专心分析笔画上的内容,闻言就是一愣。
——他居然从来没有想过,唐行砚作为一个人类是会死的这件事情。
当然妖怪也是会死的,但几千年的寿命让江勉这样连百年岁月都未尝过的幼猫几乎不明白死亡的意义。
江勉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捏了一下一样,没来由地感到慌乱,下意识就伸手抓住了唐行砚的手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怎么了?”唐行砚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笑着问自家小男朋友,“发现什么了?”
两人的互动完全落在后面的摄影师和副导演眼中。
啊,他们好真。
真的我都他妈怀疑这破节目还能不能过审。
江勉突然就高兴不起来了,有点闷闷地摇了摇头。但妖族和长生的事情不能在普通人面前谈,他现在只能继续工作。
“……我就是觉得——这幅画好丑。”
唐行砚看了看确实很丑的画,又看了看莫名发小脾气的江勉,在尊重历史和顺从男朋友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确实。”
成王所在的年代绘画还是最原始的模仿形状,树木草石都古里古怪的,只能看出笔画中心应该是一大群大小不一的人咧嘴笑哈哈,手脚在哪都看不出来,好笑又诡异。
江勉皱着眉持续发脾气,“我看不出来。”
唐行砚心想这是怎么了,一刻没盯着就被惹到了?我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所以唐老师果断将战火转移到工作人员身上,“就是,你看你们找的什么地方?”
副导演:???
这一届的艺人怎么这么难带。
江勉兀自犯了一会小猫脾气,又觉得自己没道理,偷偷朝旁边看了一眼。就发现唐行砚虽然也在抱臂看着壁画,偶尔还分析一两句,但唇角的笑意就是没有消下去过。
反正正常人是不可能看着一面墙特别丑的画笑的。
那肯定就是在笑自己了。
……你还有不到八十年就要死了,你是怎么笑得出来的啊。
“……中间那个是什么,是蛐蛐吗?”唐行砚眯眼打量了一番,还是没能看出被人群围着的那个原型的东西到底画的是什么,只能求助江勉。
他一低头,就发现江勉似乎是比刚才更生气了。
而且很明显,这一次的怒气是朝着他的。
要是换成别人,没来由地朝他发火,唐行砚的第一反应要么是无视要么是冷笑。
但现在,唐老师只觉得新奇。
江勉居然还会生气啊。
他知道自己瞪人的时候眼尾有点发红吗?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我有欺负他吗?
就当是有吧。
唐行砚轻笑了一声,“不至于吧江老师,就算猜不出来您也应该对着策划组生气吧,看我做什么?”
“你才猜不出来,中间那个是投壶。他们手上都拿矢了。”
副导演疯狂点头,他还以为自己这边就要一直拍唐行砚和江勉的甜蜜日常,作为日后两人官宣或者翻车的证据之一,没想到江勉的文化底子一点都不虚。
摄像头立刻跟上,推到了两人面前。
江勉气呼呼地指着墙上的众人,“你看人群最前面那几个身形特别高大但脸比较稚嫩的,很明显就是主子嘛。而他们手上的东西前端圆后端扁,是投壶专用的矢。你怎么连这个都认不出来。”
唐行砚拍手,“江老师好聪明哦,那刚才在为什么生气呢?”
江勉:……
这个人好烦。
副导演:你俩没完了是吧,能不能给我一个装瞎的机会?
“江老师好厉害,就是投壶。”副导演决定继续无视这两人之间的缠缠绵绵,笑着揭开了第一件文物的真面目,“这是双头白鹤颈瓷壶,目前正在修缮中,考古学家推测这是成王幼年和兄弟姐妹一起玩的游戏。被他很用心地放在了这幅壁画前,连带着还有不少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