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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确实要打仗了。
    瓦剌想借着攻下鞑靼的这股士气,继续进攻中原。
    而凛凛则想着给他们一个彻底的教训,让他们几年之内都不敢再南侵东进。
    这也是为什么穆子钰听见这件事情会犹豫。
    如果不是打仗,他可以毫无负担地跟着渠婳离开。
    可是要打仗了……这是他长大的地方。
    纵使父亲不慈,他终究也是世子。
    这方土地,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然而渠婳说得也对。
    打仗是什么好事情?
    谁不是避之唯恐不及?
    “你先跟着回去。”穆子钰艰难地道。
    新婚燕尔,却要分开,他心里不是滋味。
    然而自己该背负起来的责任,也绝对不会逃避。
    “你不走?”渠婳从铜镜中看着他。
    “不走。”穆子钰道,“我是世子。辽东有难,谁都能走,我不能。”
    他要留下辅助凛凛。
    对辽东,谁能比他更熟悉?
    “那我真的走了?”
    “走吧,回头等把瓦剌人打走,我去京城找你。”
    “要是瓦剌人把你干掉了怎么办?”
    穆子钰:“……你说句好听的行吗?”
    “你最好有命回来,要不我这样的,你懂的……”
    “渠婳!”穆子钰咬牙切齿地道。
    “听见了,不用那么大声,还没聋。”渠婳挖了挖耳朵。
    “欠收拾!”
    “你……滚开……唔唔唔……”
    任盈盈和渠念,在深秋的时候,带着晶晶和狗肉离开了辽东。
    她迫不及待地要回京和唐竹筠炫耀一下自己的小棉袄。
    临走之前,她撮合了鸳鸯和赵擎。
    虽然两人没有按照她想的那样来个闪婚,但是鸳鸯总算答应考虑了。
    赵擎非常高兴,决定日后就留在辽东,不再跟着凛凛回京。
    渠婳没有走。
    不管怎么嘴硬,心是诚实的。
    她跟在郗夫人身边,对山寨充满了好奇。
    嫣然也没有离开,她在等着瓦剌人,热血沸腾那种。
    瓦剌人跟第一场雪,同时到来。
    嫣然主动请缨,要带兵出城迎战,却被凛凛压下。
    凛凛另派将领迎战,打过了几场之后,才尝试性地让嫣然领兵一次。
    崔小球护在嫣然身边,两人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瓦剌人在这里,没有讨到任何好处。
    两个月之后,再也坚持不住的瓦剌人,准备退兵。
    凛凛派人追击,瓦剌人溃败,分成数路仓皇逃窜。
    “殿下,你一定要自己去吗?”郎璇抓着凛凛的衣襟担忧地道。
    她只恨,自己不能像嫣然那样百步穿杨,那就能跟在凛凛身边保护他了。
    刀剑无眼,要是真有点闪失……
    呸呸呸,不会有闪失的!
    凛凛沉声道:“这一次,把他们彻底击溃,五年到十年内,辽东无忧。”
    瓦剌人来了二十万大军,这也是他们的精锐了。
    凛凛要把他们都留下!
    “可是咱们加起来,也不过有十二万。我不懂,但是我觉得守城的时候,咱们是占了优势的;但是追过去打……”郎璇觉得很不稳妥。
    如果不是看凛凛坚持要去,她也不会说出这些可能惹人笑的话。
    凛凛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不能一击即中,让他们逃跑,那恐怕他们明年还来……只要打不死,他们就会一直来。”
    对国库,对百姓,都是极大的损耗。
    郎璇明白了。
    宇文铎已经做了决定,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既然如此,她只能支持。
    “需要我做什么吗?”她很快压抑下不舍和担忧,强迫自己坚强起来。
    可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她是多么不舍和担心他。
    “嫣然会留下守城,我给你们留下六千人;剩下的人,我都要带走!”
    嫣然是他妹妹,这种时候,能自己上,他肯定不要嫣然以身涉险。
    “用那么多吗?不如你多带些走?”
    多带一个人,他安然无恙回来的可能性就增加一点点。
    凛凛:“……我留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傻子。”
    “哦。那不用担心我,你放心地去,我遇到事情会听嫣然的。”
    “我给你一样东西,你好好收着。记住一句话,瓦剌不退,任何情况下不得开城门。”
    第968章 爱相随
    郎璇把凛凛给她的东西收好,心如刀割。
    ——她舍不得他。
    可是既然这是必须面对的结局,她也只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从他的角度来思考。
    “卫君跟你去吗?”
    郎璇忽然想起了这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他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你放心……”
    “不行,我不放心。他不是个好的,他会害你的……”
    说完之后,郎璇才意识到,她好像反应过度了。
    “……或许是我多心了,但是就当为了让我放心,别带他去了。”
    卫君:我谢谢你了!
    于是,凛凛真的没有带卫君去。
    他带着大军兵分数路,乘胜追击瓦剌去了。
    他离开的第一天,郎璇哭了一场。
    他离开的第二天,郎璇哭了一场。
    他离开的第三天,郎璇哭了一场。
    他离开的第四天,郎璇不哭了。
    她跟着嫣然一起上城楼去巡视,会过问伤病员的情况,会为城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设粥棚,发厚衣。
    ——她在努力,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
    她把自己忙得像陀螺一般,这样回去躺倒就睡,可以用最少的时间来思念和担心。
    思念尚可忍耐,担忧才是慢性毒药,侵入骨髓,疼到战栗。
    他们走到这一日,何其不容易。
    如果宇文铎出了什么事,她是活不成的。
    郎璇又默默祈祷,如果真有什么劫难,她愿意帮他承担;如果他自己在劫难逃,那她只祈求上天,能留他性命。
    只要他活着,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愿意陪着他。
    上天啊,听到您虔诚的信徒卑微的祈求了吗?
    求求您了,拜托拜托。
    看着郎璇日渐消瘦,嫣然开解她:“嫂子,你别担心啊!这是咱们乘胜追击,实在不行,不追了就是,没有多少危险的。”
    被痛打落水狗的,不是她大哥啊!
    郎璇嘴上说知道了知道了,但是心里却一直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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