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刚过,京城几处主街烛台灯火已燃,四处叫卖的货郎开始走街串巷,唯有晚间才会出现的街头杂耍、夜市小点心也开始出摊,这是凤栖京城百姓每晚必看的娱乐项目,更何况这几日起有西域人带来的歌舞表演,去得及时甚至能看到高鼻梁的异邦人吹着笛子引得一条手臂宽的蛇翩翩起舞,相邻的便是热情性感的西域舞郎,不过几刻已是人声鼎沸摩肩擦踵。
街上已是如此热闹,更别提京中玩乐销金的去处丰乐楼了。因着这些时日朝中事忙,下值之后官员们便会来此处轻松一些,往日热闹的丰乐楼如今更是人满为患,一主楼四庭阁无论堂座雅间都无闲余,这便忙坏了楼中的伙计,一个个儿步履匆匆来回给各位贵客上酒菜。此时一个相貌平平的伙计急匆匆顺着空中栈道朝着南庭阁跑去,南庭阁一般都是贵人议事的场所,私密X较强,伙计刚入月亮门便被拦下询问盘查。
伙计脸上带着焦急,在当值的耳边说了几句,那人便引着她朝顶楼方向大步而去。
到了顶楼,伙计这才发现这竟然被设计成了一幢贫天的宅院形状,院中甚至还栽种了小巧雅致的盆景墨菊,伙计不敢多看,只等那人去报信之后才敢进去。
侍卫刚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出来了,伙计以为是让她进去回话,却没想到东家自己出来了。
谢自朝朝室内低低道了句事急先行一步,随后皱着眉头看向伙计:“怎么才过来回我!她怎么样了!”
伙计心下一定:“殿……那位贵人下午来的,心情似是不大好,先问了管事您的去处,听闻您今日会客便下令不许管事去找您,自己叫了酒酿,因着您吩咐,贵人来了只给上低度的果酒,咱们也没多想,但贵人竟喝空了一壶,这还不足,着人再上,管事那边正在陪着,让小的过来传话。”Ⓢайyésんùωù.ⅵρ(sanyeshuwu.vip)
谢自朝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应是小殿下不知在哪儿受了气,过来寻她不到,便自己借酒消愁。便没再管伙计,自己大踏步前去寻凤昭幼。
谢自朝这张脸在京中虽不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知名度也是极高的,几个酒客看到她来主楼眼前一亮,意欲上前搭话,谢自朝正心焦凤昭幼的状态,便只应付几句,径直离开了。
谢自朝进到凤昭幼所在的套间,推开门见到管事正在屏风后跪着,看那样子既不敢劝又不敢离开,谢自朝摆摆手,管事的眼前一亮如蒙大赦连忙退下了。谢自朝绕过屏风,便嗅到空气中逸散的梨花香,再看凤昭幼,此时双眸微微失神,面颊微红,整个人靠在贵君椅上,一手握着一只半空的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昭幼听到室内有人走动的声音,便分神看了一眼,见是谢自朝,便没动:“你来了。”声音微哑。
谢自朝走上前,先是碰了碰凤昭幼面颊,又捏着她的手腕轻轻从她手中将酒杯取走。
“怎么喝这么多?”谢自朝心中急欲知晓凤昭幼因何伤神,却见凤昭幼似乎并不大想开口,便只能勉强按捺心中燥意。
凤昭幼苦笑着摇摇头:“倒没什么大事。”
谢自朝盯着凤昭幼的脖颈看,今天她穿了件珍珠白立领盘扣对襟褙子,纤白脆弱的脖颈被全然遮住,看不出那之上是否被人吮吸过。谢自朝心下莫名酸涩不堪,难得克制不住自己:“那便是家中两位娇夫美侍太过难缠,使得殿下消受不起美人恩?”
凤昭幼哭笑不得,伸手去g谢自朝的脖子,谢自朝向后躲了躲,没让她得逞。
“姐姐是在嫉妒我?”
“哦?”谢自朝拽过八仙桌旁的另一个长椅,坐了上去。
“嫉妒我已有家室,红袖添香?”
谢自朝搭在扶手上的手握了一下,上好的金丝楠木发出“吱呀”的声音,谢自朝心仿佛被老坛酸醋泡过一般,勉强扯了扯唇角:“看来你和王君平君相处不错,那还来我的丰乐楼做什么?”
凤昭幼晃晃悠悠起身,朝谢自朝栽去,嘴里还嘟囔着:“你就知道笑话我。”
看来关系没那么好。
谢自朝心情又莫名好起来,甚至难得没躲,任由凤昭幼整个挤在她怀里,甚至扶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凤昭幼便整个人坐在谢自朝身上。
谢自朝坐在椅子上,感受着软玉在怀,凤昭幼自带的馨香直往谢自朝鼻子里钻,谢自朝放在凤昭幼腰侧的手都不由得用了几分气力,却仍嘴y:“你身上好大一股子酒味,难闻死了。”
凤昭幼本就醉了,只是身边没人,便强撑着,此时靠在谢自朝身上,便懒懒打着呵欠:“那姐姐帮我洗咯。”
谢自朝本就对凤昭幼有绮望,自是听不得这个:“你的随身侍卫呢?”
“在楼外,没让她们进来。”
“暗卫也没跟着?”
凤昭幼用头发蹭了蹭谢自朝的下颌:“来你这里带什么暗卫?”
一句话哄得谢自朝心里极为熨帖,虽然她也知道这是凤昭幼习惯性的嘴甜。
凤昭幼也觉得身上汗津津的不舒服,便扭动了几下:“好困,今晚宿在你这儿了,姐姐遣人告诉子葵她们先回去。嘶……你把玉佩解下去,硌到我了。”
谢自朝听凤昭幼又是说住在她这儿,又是说让她解玉佩,忙将手伸向腰侧,随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硌到凤昭幼的又哪里是玉佩……
谢自朝目光晦涩:“先别睡,我抱你去今晚住的地方。
凤昭幼乖顺的勉强睁开眼睛,伸手搂住谢自朝的脖颈,任由她将自己抱起,像一只慵懒黏人的猫儿。
谢自朝不自觉喉咙吞咽了一下,抱着怀里柔若无骨的人便朝主楼楼顶走去,过了几处垂花门便进入了一处和南庭阁顶楼相似的院落,不同的是庭院内的盆景多为苍松云柏,看着朴拙大气些。
凤昭幼醉酒后便一直抱着谢自朝嘟嘟囔囔,说得最多的便是要谢自朝帮她沐浴。
谢自朝本来挨着凤昭幼被惹出了火气,凤昭幼偏生不老实扭来扭去,便气急拍了拍那处肉最多的屁股,拍完自是一愣,凤昭幼也一愣,以为把谢自朝惹火了,便老实起来:“那姐姐遣几个侍人过来,侍奉我沐身。”
谢自朝听这话眉头不禁皱紧:“不行,你是亲王怎能用外面的小侍,你是想后院添人吗?”
凤昭幼一愣:“我喝醉了使不上气力。”随后又妥协:“那你给我找个仆妇也行,手轻一点的。”
“不行!”谢自朝脱口而出。
“男子不行也就罢了,为何女子也不行?”
谢自朝嘴张张合合,最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我给你洗。”
凤昭幼怀疑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
谢自朝却平静了下来:“我亲自侍奉你沐浴。”
谢自朝抱着凤昭幼走进浴房,将她放在一旁的榻上,一颗一颗解着凤昭幼衣服上的玉扣,随着最后一颗扣子解开,整件衣裙委然落地,随后是中衣、小衣,谢自朝不禁屏住呼吸。面前她肖想觊觎了无数个日夜的女孩儿如今便欲T1横陈在她浴房的美人榻上,神色迷离的看着她。
谢自朝叹了一口气,她刚进套间的时候嗅到梨花香便明白管事的上错了酒,这哪里是度数低的梨子酒,而是她埋在梨花树下三年,刚刚取出不久打算自品的陈酿,喝着的时候如同果酒不辣喉,后劲却是极烈。
谢自朝不敢多看,将凤昭幼带下水,凤昭幼肌肤碰触到温水,不禁满意地喟叹出声。
凤昭幼此时大脑混沌,已然分不清自己在哪儿了,眼前人也不大看得清,只看出是一位玄衣美人,是谁却想不到,但能侍奉她入浴的,也就府里那两个吧……
凤昭幼莫名不想回想君昼的事,那应该就是云祁。
云祁又半夜偷偷潜入她的正院了?
凤昭幼想不大明白,只觉得面前人衣服被水浸湿,紧紧箍在身上,看起来不大舒服,便踉跄着扑了过去:“你……你怎么不脱衣服?”
谢自朝被凤昭幼这么投怀送抱,面对心上人本就不大坚定的意志力早已岌岌可危,却仍违背本心将人推开。
凤昭幼被按着坐回池边,呆呆看着眼前人:“云祁,你怎么了?”
谢自朝眼底先是一愣,而后带了几丝怒气:“你叫我什么?”
凤昭幼没读懂面前人的怒火:“云……云祁?”
谢自朝捧起凤昭幼的脸,让她得以看清自己:“凤昭幼,你看看我是谁?”
凤昭幼将下巴放在谢自朝手上,而后伸手去碰谢自朝的脸,凌冽深邃的眉眼,直挺的鼻梁,微软的嘴唇,凤昭幼只觉眼前人很熟悉,却又看不清,便凑得更近:“好熟悉……”
太近了……近到谢自朝能嗅到凤昭幼口中的梨子香。
凤昭幼靠在池壁太久,有些腿软,不禁踉跄了一下,唇不小心碰上了另一处柔软,一触即分。
凤昭幼自是没注意到刚才的事,只用手揉了揉脑子:“好熟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谢自朝面无表情的抚上刚刚被凤昭幼碰过的嘴唇,而后用手遮住眼睛笑了几声,几分癫狂几分自嘲,而后攥住凤昭幼的手腕:“不用想了。”
“我是云祁。”
作者有话说:扶她哦,大胸x姐姐,下章h,吃不下的记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