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裤男听着薛小少爷显然很是认真的回答,又望了圈前面高挑光鲜的男男女女,其中还夹杂着好几个模特和小演员。这规格,还不漂亮?!这他妈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了都!
皮裤男哑口的同时,薛小少爷已经起身出了包厢去厕所了。
小弟趁机凑过来,“陈哥,会不会是人少爷家嫌弃这些不干净啊,要不要……”
皮裤男转头给了小弟脑袋一巴掌,“要给鬼?人根本就没瞧上这里一个!滚!还不去跟着那小子,咱们还用着他哥的金卡,摇钱树没了看你玩个屁去!”
小弟委委屈屈,最后也只能赶紧出去寻人。
*
薛昱脑袋有点沉,生平第一次喝了这么多酒。在家里,大哥不让他喝酒,三哥就算让他喝,每次也只是点到为止。
薛昱靠着走廊的墙壁,揉着发疼的脑袋蹲了下来。
酒果然不能多碰呜。
薛昱正想着,忽然听见拐角处的走廊传来一声沉闷的重响。
薛昱吓了一跳,迷迷瞪瞪地抬起眼,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盯了好久,没有动静。
薛昱半疑惑半迟疑地抚着墙壁站起来,往声音的方向寻去。
天鹅吊灯明晃清冷的光照在走廊上,红丝绒的地毯上,靠壁倒坐着一高大瘦削的男子。
上身是黑色的高领,牛仔裤包裹着一双笔直,曲起一支的无处安放的长腿。微长乌黑的头发,一只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的大手,苍白修长。
男子头微垂着,像是陷入了昏迷,透着颓靡和脆弱。
薛昱酒醒了一半,不远不近地盯了会,好半会又慢慢走到人近前。
薛昱缓缓正蹲了下来,小心地伸出手,正想探探人还有没有呼吸,忽然手就被人抓住了。
男人抬起眼,微长的刘海投下一片阴影,一双微狭昳丽的眼,透着阴冷。苍白的面颊,朱红的薄唇,再加上那宽肩窄腰,长腿颓靡的气息……像极了薛昱珍藏的吸血鬼娃娃——希得拉——他最爱的玩偶。
男人防备的眼布满寒意。
而看怔的薛昱心跳逐渐加快,他手脚发凉,吞了口口水后,脸颊噌得通红到耳。
“你好。”薛昱觉得应该要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他像是忘记了自己的手腕还被人攥住,另一只手努力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角整理仪态。
“……”
男子眼底无波,但显然是在强撑着意志。
“你,你好,我叫薛昱……”薛昱耳朵通红,眼睛亮晶晶,正绞尽脑汁介绍自己。
皮裤男的小弟找了过来。
“薛小少爷,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小弟看到眼前的模样,话头卡住,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在男人和薛昱身上来回打转。
不等回答,见多识广的小弟立马了悟,贼笑着跟着蹲下来,胳膊肘捅了捅薛昱,“嘿嘿,薛小少爷,你是不是看上了人家了?”
薛昱没理会,但目不转睛的样子已经暴露了心中所想。
小弟一副明了的样子,“嘿嘿,薛小少爷不用担心,我懂我懂嘿嘿……这人是喝醉了吧?来,我帮你把他搬上去……”
小弟撸起袖子要帮忙,正好看清男人微闭上的眼,还有一张过分漂亮的脸。
小弟呆了几秒,心里直呼怪不得,搁他他也选外头这个。
男人已经重新闭上了眼了,只不过攥着薛昱的手腕还没松开。
*
酒店房间。
小弟撤了后。
偌大奢华的房间内,就只剩下薛昱和陌生的男人。
薛昱乐此不疲地端热水,拧毛巾,甚至找出了房间内的医药箱提到床上来。
洁白柔软天鹅绒床很大,苍白俊美的男人躺在上头,如同脆弱的吸血鬼伯爵在棺材里沉睡。
薛昱趴在一边盯着人看,好半会才恍神过来。后知后觉想起,睡觉应该要盖被子。
薛昱今夜喝了有生以来最多的酒,一静下来,晕眩的感觉又开始冲上头。薛昱正拽起一角被子要给男子盖上,忽然又注意到男子身上的高领毛衣。
华城现在正值五月天,天气还是比较闷热的。穿着毛衣不热吗?
薛昱这样想。然后又开始呼哧呼哧地要给人脱毛衣。
薛昱手刚捏住男人毛衣的两边,还没往上卷,忽然便被握住了手腕。准确地说,是把握住了手腕,推了一把。
薛昱一个后仰掉下了床,摔在了床下的毛毯上。
男人缓慢地半坐起,一手揉着太阳穴,眼底仍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你是谁?”
薛昱本来就有点微醺,现在一摔脑袋更是晕晃晃。好半会才爬起来,下巴搁在床边,晕乎乎又煞有介事地自我介绍,“我叫薛昱……嗝……”
杜连商自始终在都残存着点意识,所以这人和他那个同伴的对话,杜连商一字不落都听进了,更不用说眼前人流露出的毫不掩饰的满眼倾慕。
而这种人,他见多了。
杜连商今日刚回国,而回国的消息也并没有让多少人知晓。
唯数告知的,也只有圈内的几位好友和公司高管的几人。
没想到,掉以轻心着了道。——宴会上的酒被下了药。
虽然现在意识清醒了些,但药性恐怕还得到医院检查才能知道。
杜连商正想着,眼底寒意越甚,也没把床边的小白痴放眼里。然而,一股燥热忽然从下腹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