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之间还有那么段距离,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被扶住的女生脸刷一下红透了,低着头小声道谢。
书呆子表现平淡,什么都没说,放开手就回座位上去了。
同样是靠窗的位置,就在李兆焯那列,隔了几个座位,不前不后,属于教室中段。
书呆子坐下后,就被前两排一个宽大的“肉墙”遮得严严实实,一片衣角都看不到了。
李兆焯耷下眼皮,脑海里划过的最后一个念头大概是,那小子擦手的湿巾可真白,还长……
作者有话要说:
李兆焯盯着宋林居的手:那湿巾可真白,不是……真长,不是,我的意思是,湿巾真好看。
作者:儿子妈沫知道,不就是想夸小居居手又白又长,好看极了嘛,嘻。
昊子,你尿裤子上了?
眼睛后知后觉地感到干涩,眨眼时搭下来的不是眼皮,倒像是锋利的刀片,刮得他眼球生疼。
而且醒得越久,就越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这鬼天气,潮湿闷热,无形中有什么压在他身上,连带着胸口都隐隐发闷。
草。
李兆焯撸了把汗湿的寸头,眉头微拧,低骂了声。
“醒了?”带着笑意的温柔语调从前方传过来。
李兆焯淡淡应了声,趴在桌上,眼皮都懒得撩起。
他知道周衍转过头来了,但不用看就知道他脸上什么表情。
毕竟周衍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同一个表情。
温柔到虚假。
学生被分为三大组,三四三这样排位,他身边两个位置是空的,现在周衍也是。
“他们呢?”李兆焯随口问了句。
他本来就是一个人坐一排。
一个人坐不知道多好。
清净。
周衍也不在意李兆焯堪称傲慢的表现,正如李兆焯不在意周衍时刻温和的表情。
倒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只是相互习惯了而已。
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早就习惯了对方为人处世的面具。
周衍侧头看了看窗外,光线略微刺眼,空气被毫不留情的太阳灼烧得扭曲,气流浮动,像是层层巨浪朝他们扑来,可没有沁凉的浪花,只有灼人的热气。
被热浪扑了一身,背上的汗越发粘腻,脸上也被蒸得发热发痒,可他的语气还是一样温和,不浮不燥,丝毫没有被热气所侵染。
“昊子和谢四他们一下课就奔厕所洗脸去了,这天气确实太热了些。”
谢旭尧家中排名第四,亲近些的唤他谢四。
听不出对天气的抱怨,仿佛只是感慨而已。
李兆焯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亮澄澄的窗外。
得,眼睛更涩了。
周衍见他眯眼偏头的动作轻笑了声,“听说你家那位最近在藏一个私生子?”
李兆焯意味不明地鼻腔出气,轻哼了声,不知是对周衍的回应,还是对私生子的轻蔑。
“要我帮忙吗?”
周衍眉眼柔和,灼人的日光落在他脸上都感觉温柔了不少,语调是千篇一律的不温不火,像是在问要不要他帮忙捡起掉在地上的笔。
可李兆焯知道他是认真的。
只要他说要,周衍就能让那私生子永远回不来。
发小的维护让李兆焯眼神柔和了些。
“暂时不用,那老头子现在把私生子捂得严严实实。”
李兆焯嘲讽地扯扯嘴角,“可宝贝着呢。”
他是不待见那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可倒也不急于一时。
早早和老头子撕破脸皮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他就等着。
过不了多久,老头子肯定会领私生子出来见见世面,到那时他再好好“教教”他。
听说私生子年纪和他一般大。
一般大啊。
意味着那女人是和母亲是同年怀孕,李兆焯半搭的眼中滑过丝阴霾。
老头子可真能干呵,一年抱俩,
“焯哥你醒了!”
老远就听见了孙文昊那咋呼的大嗓门,他和谢旭尧勾肩搭背从门口走进来。
准确来说是孙文昊踮着脚去勾比他高了大半个头谢旭尧的肩,谢旭尧好脾气斜着身子让他搭肩。
见李兆焯醒了,孙文昊肩也不勾了,三步作两步抢先霸占了谢旭尧的位置——三列的中间位,周衍的右手边。
本来刚开学安排座位那会儿,他是想和焯哥做同桌的,结果焯哥直接霸占了最后一排,说是不需要同桌。
他想着就算不能和焯哥做同桌,那做前后桌也还算不错,结果焯哥一手一个,把周衍摁在了他前面的位置上,谢旭尧摁在了周衍旁边。
就,剩下一个位置了。
对此孙文昊怨念颇深。
周衍就算了,和焯哥从小拜把子的交情。
可谢旭尧那狗跟焯哥的时间明明和他差不多,他为啥能离焯哥更近?
难道是因为他更狗?
每次一到谢旭尧座位上,都会让他想起这茬。
想起这茬吧,他就生气。
等孙文昊走到斜对面,李兆焯才漫不经心斜了他一眼,“叫魂呢。”
孙文昊嬉皮笑脸,从自己桌上探了瓶水,豪迈地顿顿顿,有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掉,随手一抹嘴,就开始叭叭叭炫耀他们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