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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来不想喝酒,可这个姓氏让他体内燥热,饮鸩止渴,以火灭火,辛辣流过肠道,眼瞳反而愈来愈冷。
    “如果能跟着叶小姐,就不必再待在这里。”
    坐在主位的萨米默不作声站起身迈出玻璃门,他前脚离开后脚玻璃房便被关死,似曾相识的场景,让起初还有交流的年轻人们沉默下来,气氛变得微妙。
    他们进来时都被收了武器,刀枪都没有,现在不仅是要争夺机会,更是一个崭新的人生。
    这次的报偿太过诱人,连平常似乎无欲无求的程焕都参与了,这让结果变得更加莫测。
    小瑞靠到墙边,身体贴近了程焕。
    “焕哥,我跟着你。”
    无比信任的语气,诚恳又虔诚。然而下一秒,却掏出早就藏在袖口里的烛台扎向程焕的眼睛。
    早就准备好的回击在等着他,烛台被铁手捏住,连同小瑞的手腕一同捏碎。
    杀手本就没什么情分可言,生存的权利要厮杀,所有东西都要靠自己争抢,重情的人早在十几年前那场试练中便已经死去。男人从未信任过任何人,更没有刚刚经历背叛的伤感,果断利落掐断了少年的脖子。
    玻璃房里随即展开一场杀戮,桌子掀翻,满桌造型精致的餐点和盘子碎在地上,有了红酒的浸润,地板上仿佛流着一条血河。
    拾起一片陶瓷碎片,相处十多年的熟悉面孔一个个倒在他手下,割了最后一人的喉咙,新鲜的血液在掌纹中流淌。程焕举起边缘已经裂开的碎片朝楼上示意,第一次露出略带兴奋的神情。
    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披着哥哥的西装,她初到拉斯维加斯就被人盯上,如果不是哥哥救她和爸爸,绝不可能只是伤了手臂这么简单。
    她走过玻璃房,目光还在上面流连。
    “这些人靠得住吗?”
    女孩领口开得很低,纤长的脖颈和丰满双乳雪白盈盈。她的姿色本该吸引所有男人的视线,但因着她背后的力量,连萨米也不敢多看,低下头回答她:“叶小姐,没有人比这些小伙子还靠得住。”
    叶微漾点点头,她的手臂依然很痛,连路都没有多走过的姑娘,何曾受过如此惊吓。
    她转身离开,不知身后的玻璃房里已经变成修罗场,刚刚脱颖而出的男人擦去玻璃上的血迹,腥气让他心神震荡,鲜红斑驳的脸朝着她离开的方向,渐渐勾起唇角。
    “焕,我就知道最后留下的人一定是你,你永远是最凶的兽。”
    男人穴口的獠牙被溅上血迹,就好像刚刚真的从他身体里出来将这些人活活咬死,尖利的牙齿上生着粗糙的锯齿,上面的每一滴血都是一片撕扯下来的肉。
    程焕孑然一身,行李只有两件随身的衣服,一个小包就能装下他所有家当。
    出发前他被带到大厅前,路过十几座崭新的坟茔,前天晚上他们吃饭的那间玻璃房就在不远处静静立着。
    “什么意思?”
    程焕盯着那块黑布,挑眉询问对面的人。
    “焕哥,您自己戴上吧,这是叶家的规矩。”
    “呵......”男人舌尖刮过腮肉,抓住布条的虎口用力紧绷,蜜棕色的粗糙皮肤,堪堪崩开几条血线。
    那人被他突变的气场吓得噤声,以为他要发作,然而程焕却很配合地戴上了布条。
    一路颠簸,男人微微吞动着喉结,压在身后的手背与他平静面容相抵牾,难耐欲望抓握,绷起嶙峋筋条。
    下车便闻到那晚的香味,他曾离得很近,近到她的整个身体都在掌握中。
    因为接近她不容易,这股味道在他看来是珍贵的。
    香味的源头是坐在庭院里的女孩,她看上去刚起来不久,白裙将将到膝盖上,头发也没有那晚精心打理过的痕迹,随意地搭在肩上。
    慵懒的打扮让她显得更清纯,最起码外表是这样。
    她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程焕,冷漠Y森的眼神,倒是对得起他的身份。
    “你好。”
    叶微漾礼貌地朝他伸出手,程焕盯着柔荑,身侧的人咳嗽一声他才握上去。
    柔软的触感快要融化在他手心的茧子上,视线一路到她缠着绷带的另一只手臂。
    他的杰作。
    “程焕。”
    “我叫叶微漾,听说你很厉害。”
    语气里带着小女孩的兴奋,她不到二十岁,正是青春可爱的时候。
    程焕没有因她的赞赏多出一点表情,只是轻轻点着头,“过誉了。”
    “这人......”叶微漾看着管家将程焕带走,“怕不是个冰坨子吧。”
    晚上,医生为她换最后一次药。
    “会留疤吗?”
    医生不敢回答的太直接,“按理说,应该会慢慢消掉的。”
    那就还是会有。
    叶微漾难掩失落,所幸医生给了她去疤膏,她才暂时纾解了紧锁的眉头。
    那晚的枪击给她造成了难以磨灭的阴影,父母和哥哥不在,夜色像是洪水猛兽,从窗子的罅隙里似乎也能流进来。
    “当当当——”
    她敲响了一扇门,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敲对了。
    里面半天没有反应,就在她要走时门忽然打开,男人握着门把,保持开门的动作停住,头发滴着水,只围着一条浴巾,赤裸的胸脯就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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