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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诗放下碗中的粥,握住时薇的双手,时薇的双手冰冷,浸泡过冷水还泛着红。
    她心疼地蹙眉,泫然欲泣:“对不起,山栀,让你受委屈了……”
    时薇愣了一下,不懂她这是又想到哪了,何出此言。
    “奴不委屈……”她回了一句万能应付“老板”的话。
    “你跟我到了梁国之后,我待你不好,还连累你跟我一起到了这里……”话还未尽,柔诗便流下了泪,声音愈发哽咽。她微低下头,眼泪啪啪地落在二人的手上。
    时薇有些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山栀,柔诗在疏远她的时候,她心中有没有怨时薇是不知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
    那碗热粥像是烫熟了她心中的愧疚,酸胀之意缠绕着她的心脏,她又回忆起梦境之中她们在雨露殿中的美好时光,那时的一切好似大梦一场。
    柔诗拥住了时薇,抽泣地伏在她的肩上慢慢开口,仿佛她不算宽厚的肩膀能给予她一些勇气与支撑,又像是不看她的脸颊,便能减轻一分耻意。
    “我看见你就想起以前在陈国之时的光景,来梁国之后,我好狼狈,以前的事情仿佛都是一场梦,甚至还不如梦,如果不是公主的身份……我可能,可能也不会遭受这些屈辱……呜……”
    “你不知道,我……你……”
    她不自觉地扣住了时薇的肩膀抓紧了她的衣角,似乎要说的话难以启齿,顿了一会儿之后又艰难开口。
    “刚来时你不放心我夜里一个人睡,连皇帝招寝你也要在殿外守着……可你不知道,除了那个皇帝碰我,他还让他身边的太监……调教我呜呜……”
    柔诗哭得抽搐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又陷入了当时的回忆之中,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时薇听着她的话心里又酸又气,连忙抱紧她。
    “那段时间,我觉得我不像人,像是一个供人淫乐的女奴……”
    时薇心痛地抚着柔诗的后背,虽然未能亲眼看见柔诗所经历的一切,但她能够想象一国公主一朝沦为亡国奴,供敌国的老皇帝淫乐是何等的屈辱。
    “每天早上我见到你,你又用那种心疼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法向你说的,山栀……呜对不起山栀……”
    时薇竟感同身受,心底像是被捣碎了一块,忽然腾起的浓重的刺痛不由地让她紧起了眉头,她紧紧揽住这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女子,心中的情感让她明白,或许山栀怨她,但更爱她。
    “玉灵儿……”时薇心疼地抚了抚柔诗的长发,叫出了柔诗许久未听到的小字。
    一声“玉灵儿”触痛了柔诗,也让她从窒息的“噩梦”之中脱离出来,她也紧抱住时薇,与幼时雷雨夜里两个害怕的孩子抱在一起汲取力量一般。
    柔诗伏在她的肩头,忽然又小声地开口:“我也怕,怕你那个……”
    时薇愣了一下,忽然明白柔诗说的是她身下那根阳物,这根东西没能给她带来欢愉,反而是无尽的屈辱,甚至连无根之人也要用玉势来羞辱淫贱她。
    难怪柔诗会疏远山栀……
    时薇叹了一口气,搬过柔诗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诚恳地说道:“玉灵儿,山栀永远,永远不可能背叛你的,也不会强迫你做这些不想做的事情,我会永远保护你,我的公主……”
    “我是您捡回来的,命是您给的,您从来没有嫌弃过我,我又怎会嫌弃你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永远都是我最尊敬和爱的玉灵儿。”
    时薇未用主奴相称,真切地将掩埋在心底属于真正的山栀的情感诉说了出来,她瞬间松快了许多。
    “谢谢你,谢谢你山栀……呜~”
    柔诗哽咽着靠进了时薇的怀中,不停地道谢,感念她的不离不弃。
    时薇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看到她眼睛微肿,哭红的眼角下的血管透过细嫩的肌肤显现出来,满脸虽有疲态但毫不见老,恍然记起,陈国破灭时柔诗公主刚刚举办了及笄礼,被献给梁国国君时也不过十五岁,还是个小姑娘,而她现在也不过二十二岁罢了,一朵娇艳的花骨朵还未完全盛放便饱经风雨摧残,她又如何能怪罪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姑娘呢?
    “玉灵儿,别哭了,以后我来保护你,不会再让人欺辱你了。”时薇轻轻地开口,爱怜的眼神投射到柔诗的面颊与身躯之上。
    “对不起山栀,应该是我保护你,可我……我太没用了,连累你一同受苦。”
    “这样苟活着……还不如……”她渐生了自暴自弃地念头,垂下的眸子逐渐沉黯。
    “公主,您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您还有小皇子啊。”时薇看她悲伤过了头,急忙搬出小皇子打断她的念头。
    柔诗想起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子,她不仅不能保护身边的人,连自己都护不住,昨夜她去皇帝举办中秋宴会上见到了她的孩子,不过叁个月未见,孩子便瘦了一圈,无人问津地一人孤坐在桌席前,全然没了六岁孩子该有的活泼灵动。
    见她眉间闪过担忧与不舍,时薇继续说道:
    “公主,以前在陈国时,皇上疼爱您,您是最尊贵的公主,皇上一死,尊贵如您也不能逃过凌辱。在宫中,我们这些弱女子,全都仰仗着皇帝生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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