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披狐裘大衣,一根墨玉簪插在发髻中,狐裘上飘着雪,说不出的俊朗与意气风发,眸中没没有温柔缱绻,有的只是冬夜白雪般的冷。
“玉娘,还不下来同我回府。”
好无情的声音。
事已至此,反抗也无用,李知昼咬着牙出了马车。
晏照夜抬手将她抱下来,吓得她惊呼一声。
只是这次晏照夜再也不会轻声哄她,安慰她。
车夫看出两人关系不同寻常,他内心纠结,不知道是否要挣扎一番,拦下这个人。
李知昼被晏照夜抱上了马,她对车夫道:“他会武功,你打不过他,算了。”
而晏照夜自始至终完全不在意车夫,他翻身上马,拽着缰绳驭马行向京城。③0𝓶𝕔.čõ𝖒溈泍呅唯嬄梿載棢址 請菿③0𝓶𝕔.čõ𝖒閱dú
车夫欲哭无泪,人没了,他的银子也没了,他赶着车去南陵,要将这件事告诉接头的人。
雪愈发下得大,成片成片的雪花落在肩上、发上,迷蒙中真像是白了头。
马行得极快,李知昼颠得难受,即使如此,她也忍着不说。
好冷,扑面而来的寒风和雪花不由分说地一股脑灌进李知昼鼻腔,她脸上冻得失去了直觉,向后倚着身子寻找热源。
晏照夜低头瞥一眼李知昼,不动声色地将她裹进狐裘中。
马儿片刻不停奔向京城,以往这个时候宵禁时间已经到了,城里搜查很严,幸而今日是皇后寿辰,取消了宵禁,他们才顺利进了城。
往来行人走过,地上洁白的雪花成了脏污泥泞,恰如她和晏照夜,所有的不堪都明明白白的呈在了面前。
李知昼明白的,晏照夜不会对她怎样,毕竟,他爱她,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满天风雪使李知昼看不清前路,她意识到这条路不对劲,“你要带我去哪里?”
晏照夜不理会她,驭着马继续向前,马蹄在雪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绕过长街,穿过小巷,马停在了一个李知昼来过的地方,晏府的别院,她在这里住过几个月,就是在这里,她招惹上了他。
别院一直有人在,晏照夜敲敲门,立即有人应,打开门,看清来人后他有些讶异,“郎君,您怎么来了。”
晏照夜搂着李知昼的肩膀,乍一看,阍人还当二人是来旧地重游,忆往昔,再一看,两人脸色都不太好,他不敢再多言,两人进去后,忙关上门。
每一步李知昼走得都艰难,府里人少,雪无人踩踏,已经落满一层,她借着晏照夜的力走到了竹苑。
还真是恍如隔世,她居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竹苑住着芳荷、雁回,她们平日就做些洒扫之类的活儿,将屋子打扫干净。
眼下听到异常,她们不约而同出了屋,看见晏照夜二人,芳荷最先反应过来,上前道:“郎君。”
晏照夜道:“将屋里的灯点上,碳火也燃上。”
二人照做了,她们纳闷着,府里不是一切修缮完毕了吗,怎么还会来别院呢。
炭火将将烧着,屋里还不是十分暖和,芳荷同雁回低着头,等着晏照夜再吩咐。
李知昼当初在竹苑时,是青章侍候的,她们也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看清李知昼,她神情有些恍惚,不像是高兴的模样。
晏照夜道:“从此你二人便侍候女郎,记住,不许她出这院子半步,更不许她出府。”
听到后面的话三人皆是一惊,雁回和芳荷是讶异,而李知昼是怒火中烧,当着旁人的面她不好发作,硬生生压下怒火。
“是。”
晏照夜又道:“女郎在别院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明白了。”
门一关,李知昼忍不住了,她质问着晏照夜,“你这是何意,要将我囚在这此地吗?”
晏照夜迎着她含怒的眸子,鲜活到灵动,这才是真正的她。
“是,又如何?”
李知昼宁愿他折磨自己,还在深宅大院里,是李知昼最不想要的境地。
她冲到晏照夜面前,故意挑衅他,“你特意嘱咐不许旁人知道,不就是怕坏了名声吗,不要忘了,既然是做过的事,就别妄想能够瞒天过海。”
晏照夜忽然笑了,他笑的温柔,语气也温柔,“玉娘,你真当我是为了名声?不许旁人知道,只是怕她们扰了我们,你说程夫人会不会找你?”
李知昼僵住了,原来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继续道:“玉娘,你真的以为你们的计谋天衣无缝吗?太天真了。”
很乱,李知昼知道这事没法解决了,晏照夜决心把她关在这里,府里上下必然会对她严加看守,她能逃出去的机会少之又少。
李知昼方才像朵艳丽的红梅,斗志昂扬,这会儿颓然了下去,她木木地倚在床边,眼神空洞麻木。
晏照夜站在她面前,但李知昼将晏照夜视作仇人,不拿正眼看他,也不理他。
他俯下身子,捏着李知昼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只看见含泪的眸子,泫然欲泣。
心好像在隐隐作痛,可是有个声音在说,这是假象,她惯会用泪水骗取怜惜。
“玉娘,你将我当做什么呢,利用的工具,用完便扔是吗?”
李知昼恨恨地望着他,语气怨恨,“是,我就是将你当做工具。我从没有爱过你,你为何不让我走?”
手逐渐收紧,晏照夜面色微冷,“原来从前玉娘说如何如何喜爱我都是在哄骗我。”
而后他温柔的望她,“玉娘何至于骗我,你告诉我你要走,我自然会放你离去。”
一句话叫李知昼炸了毛,“如若我与你说,你根本不会放我走。”
晏照夜唇角勾起,“玉娘这么了解我就应当知道擅自离开我的下场,”他附到她耳边,轻声道,“我会让你做我的禁脔,日日同我欢好,永生永世陪在我身边。”
李知昼浑身发冷,她又悔又怒,咬着牙不言语,或许,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招惹晏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