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排档喝完酒,曲玉虽然黏人,但好歹还是懂分寸的,只是喜欢黏着他,但刚才在电梯里就脱外套,明显不是很正常。
“我去卫生间里待会儿。”曲玉抬头看了景融一眼,说。
景融看到他变红的眼尾,以及因为忍耐而掉落的眼泪。
不知怎的,他感到一阵愤怒和心疼。
但不等他有所反应,曲玉就像是忍耐不住,攥着拳霍然起身往卧室里走。
嘭。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
景融愣愣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两杯水上。
浓密睫毛轻轻颤了两下,他回神般直了直腰背,忽然感觉后颈一片热意。
在酒吧里,如果他坚持付钱,那曲玉就不会喝下那杯有问题的酒。
如果对方不是觉得浪费钱,没有喝下那杯酒,那现在也不会难受到要去冲凉水澡。
景融摩挲了下指尖,忍不住看向卧室的方向。
其实,他们现在的关系,他可以……
但曲玉好像没有把这个选择思考在内。
不由得,景融想到了他昨晚恼羞之下说的一周后,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个傻子。
他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心里的郁气算是全部都没了,涌上来的是一种酸酸甜甜的感觉,总归不是很坏的感觉。
隔得有点远,他只能听到卫生间传出来的隐约水声,别的什么都听不到,但这不妨碍他的心满胀甜蜜。
有个小傻瓜在尊重他呀。
静了静,景融舒出一口气,脱掉拖鞋,慢慢往卧室走去。
曲玉一直开玩笑说床头柜里的东西怎样怎样,景融自然知道里面有什么,他拉开抽屉,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还是难免有点羞臊。
他手指蜷了蜷,但又坚定拿出那些东西,把眼镜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门里的水声在过了几秒才停下,又过了几秒,曲玉才开门。
对方已经脱了衣服,但用门掩住身躯,只露出一点脸颊,眼尾的那抹红格外瞩目。
“我想了想,”没有眼镜,景融下意识微眯眼睛,“一周后改成今晚好了。”
因为他的这句话,曲玉攥着门板的手下意识收紧。
曲玉定定看着他:“确定吗?”
主动要求做这种事本来就在突破景融的底线了,偏偏这人还磨磨唧唧。
景融顿时有点羞恼,不想理他了,干脆抬脚进了卫生间,亲手把门关上。
……
……
作为北城戏剧学院的风云人物,景融的各个方面都被人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外形,他的家世,他的成绩。
景融的柔韧性一向很好,形体老师很喜欢他。
每次上课或者去练基本功,他的表现都能让周围人羡慕向往。
曲玉也曾经长久注视过练基本功的景融。
那时候的景融有种格外宁静的美,只是远远望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同样是人,为什么他的腰可以那么软,身体是怎么可以折成那种弧度。
“唔……”
一只湿漉漉的手按在瓷砖上,指尖泛着深粉红,无力地蜷了蜷。
“我的基本功很差,哥哥可以教教我吗?”曲玉贴上来,在他耳畔低声问。
青年无法拒绝。
正如在学校里,师长会教授学生知识,学长当然也可以交给学弟一些基本功。
一字马,把杆开肩压腰,下腰,M型握脚踝,V型握把杆……
作为一位尽职尽责的学长,景融身体力行为他的学弟展示了什么叫柔韧好,什么叫基本功扎实。
哪怕处境很艰难,他的姿势也格外标准,像是被严厉的师长注视着,不敢偷偷放水。
学弟低声笑了,眼中露出戏谑,湿热的掌心握住学长的瘦削脚踝,轻轻又拉开一点。
“学长偷工减料,腿都没伸直,还颤抖,该罚。”学弟嗓音低哑,偏偏语调是蜂蜜般的甜。
因为他的话,学长下意识绷了绷小腿。
蓬头洒下温热的水,学长的手指又按在了镜子上,这次他都没有按住便无力掉了下去。
一只略微大的手压着他的手背,把人又牵了起来,放在镜面上。
镜面早就拢上了一层雾气,白茫茫的,他们在上面留下了印记。
偏偏其中一只手使坏,牵着稍小的手一起慢慢擦过镜面,接着,又擦其余覆着雾气的部分。
直到大部分镜面恢复干净,两只手才收了回去。
因为长久地展示基本功,学长的小腿有些抽筋,麻麻的,疼疼的,他忍不住低声啜泣。
他哭着问可以停下吗,换来的是学弟温温柔柔的拒绝。
“学长好厉害,基本功这么扎实。”学弟轻轻捋过他的头发,由衷赞美。
学长咬唇,认下了来自低年级学弟的夸赞。
他忍不住蹙眉,像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压力一样,艰难地攀上学弟的脖颈。
凑上去,献上一个羞答答的轻吻,吻掉了学弟眼尾的水痕。
“别,别哭。”学长断断续续地说。
因为他的这个小举动,学弟呼吸一紧,低声骂了句什么。
学长完完全全没了力气,任由学弟牵引着他继续做着其他不同的基本功姿势,只是动作变得没那么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