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能扑到哥哥身上,而是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还好地上铺着一层毯子,没给他摔得很疼,主要是腰不小心扭着了。
祁让抬起头,眼泪糊住了视线,只能看到哥哥高大的身影停在了面前。
“让让,摔疼了吗?”
哥哥不问还好,一问祁让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疼!呜呜呜,疼死了!哥,救我!!!”
祁让看不清楚,但他知道,他哥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轻笑了一声,蹲下身温柔地擦拭掉了他眼角的泪水。
“让让,别怕,哥哥来了。”
哥哥把他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整个过程他因为腰疼一直唧唧歪歪的。
“腰这么疼吗?”哥哥问道。
一问祁让又来劲儿了,哭丧着脸喊:“疼死了呜呜呜,我是不是摔骨裂了?”
哥哥掀开他的衣服,从脊骨一寸寸往下按往下摸。
他哥应该是不带邪念地在为他检查身体,但他肮脏,他龌蹉,他失忆了,对“哥哥”这个名词没什么概念,就觉得这是一个男人在抚|摸他的身体。
而这个男人的指尖有一点凉,摸到哪,他就觉得哪里又麻又痒,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祁让偷偷往旁边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突然,他听见哥哥“啧”了一声,拽着他的腿,猛地把他拉回了床缘边。
他有点懵,觉得这个动作哪里不太对劲。
“哥……”
“嗯,让让乖,哥哥给让让好生检查一下,才好安心。”
哥哥的声音很低,每个字都如同在唇舌间碾碎了再吐出来,说不出的缱绻勾人,听得他整个后腰麻了一片。
他!不!对!劲!
“哥、哥!”祁让慌乱地喊道:“我突然觉得腰没那么痛了,要不咱先走吧,别待会儿那个变态回来了,咱就走不了了。”
“变态?”哥哥的手停住了,刚好压在祁让尾椎骨的部分,尾音拖得很长,最后是上扬的,似乎夹杂着一点凉凉的笑意。
一股诡异的麻|痒的感觉倏然从尾椎骨窜到了四肢百骸。
祁让不知道这种危险的预感来自何方,努力回过头,也只看到他哥微垂的眉眼。
他皱眉大喊:“就是把我抓到这里来的人啊,他还把我锁床上了,这是正经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为了证明这种行为真的很变态,他动了动脚,锁链响起哗啦啦的声音,昭示其存在感。
哥哥捉住了他乱晃的腿,语气愈发沉了几分:“让让,你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啊!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忘了告诉你了,我失忆了,刚刚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不是那个人刚好把手机落下,我给你打了个电话,我都认不出你是我哥。咱赶快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失忆了?”他的声音还是不急不缓的,手指也动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祁让的脚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祁让都要急死了:“对啊!我失忆了!哥,你有什么问题能不能先带我出去再问?你不觉得现在这个处境很危险吗?”
“是挺危险的……”他哥轻叹了一声,放开了他的腿,“让让别怕,纵是失忆了,哥哥也会保护好让让的。”
祁让好感动,这就是来自哥哥的爱吗?
“呜呜,哥你对我真好。”
“是啊,哥哥不对让让好,对谁好呢?”顿了片刻,他轻笑一声:“让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哥哥打电话,哥哥很高兴。”
不知道为何,哥哥的语调总让他心尖儿发颤,明明他的语气轻缓,祁让却似乎能从中听到某种克制或者说压抑,风雨欲来。
祁让的喉咙有些发涩:“哥……”
哥哥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让让别怕,睡一觉,醒来就到家了。”
被绑架了怎么可能睡得着?!
祁让自认为他的心没那么大,可当哥哥的手遮住他的眼睛时,他突然就变得浑浑噩噩了起来,很困。
意识溃散前,他感觉到哥哥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的脚踝,似乎以一种极其诡谲的调子感叹了一句:“出血了呀……”
祁让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都冒了起来,但还是抵挡不住涛涛而来的浑噩睡意,彻底昏睡了过去。
祁让醒来时,真的已经离开了那个陌生的房间,当然,现在不过是回到了另一个陌生的房间,但至少脚上的束缚没有了,他安心不少。
他慢吞吞爬起来,打量眼前这个应该是属于他自己的房间——空间很大,基本的家具一应俱全,有不少绘画相关的书籍和工具,看起来他以前是学画的,而且家庭条件不错。
祁让拉开床头柜,找到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里面零零散散地画着一些线稿,像是一种灵感记录,偶尔才会有星星点点的一些字迹,从幼稚到整齐,似乎时间跨度很长,应该是小时候就开始使用了。
他快速翻了一遍,主要是看上面记录的文字:
“让让要保护哥哥,再也不会让哥哥受伤!”
“阿萨死了,生了很严重的病。”
“拉拉不见了。”
“小米出车祸了,怪我没有看好它,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养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