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被混混们踢到角落的时候,一个微凉、好听的少年音插了进来:“我刚报警了,警察等下就来。”
混混们扭头,只见晏泽挂着干净的笑容,对他们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或许是晏泽太过镇定,真的把他们唬住了,那群混混愤愤骂了几句脏话,警告了晏泽一番就走了。
那群人走后,晏泽走过去蹲下身,小心将陆行扶了起来。
“小朋友,你为什么和他们打架?”
陆行听到小朋友三个字,下意识皱了下眉,抿了抿唇。
晏泽见他没回答,又问:“小朋友,你前面为什么躲在里面不走?”
陆行有种被人戳穿了心事的尴尬,恼羞成怒地甩开了晏泽的手,然后就看到自己身上的尘土,把晏泽那身漂亮干净的衣服都蹭脏了。
晏泽被他推开也不恼,因为在他眼里,陆行就是一个小朋友。
对待小朋友,要有耐心、关心和爱心。
于是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哄道:“不想讲就不讲啦,乖,你身上的伤口要处理下,要不然会发炎感染的,万一留下疤就不好看啦,我带你去处理下好吗?”
陆行在心里啧了一声,不懂这人为什么要拿这种嗲声嗲气、哄小宝宝一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小朋友?”
“陆行。”
“嗯?”
陆行抬起头,盯着晏泽,木着脸道,“我叫陆行。”
晏泽微微上挑的凤眼勾出好看的弧度,笑道,“陆行小朋友,我叫晏泽。”
沉闷的夏日,突然轻轻刮了一阵风,风吹动两个少年的衣角和额前的碎发,也吹乱了一个小少年隐秘的心绪。
从初见到今日,陆行暗恋了九年,明明再过两个月,他就打算回国找晏泽表白的,可是晏泽却自杀了。
晏泽自杀后一个月,顶级豪门太子陆行去世,各种营销号捕风捉影,吃瓜楼盖到数千层,却从没有一条消息将他们俩人联系到一起过。
一切无人知晓。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有助理陈北景的说话声。
陆行在睡梦中蹙了下眉,脑袋昏昏沉沉。
陈北景?陈北景不是在纽约吗?为什么来北京了?
脑袋好痛,眼皮好沉,他挣扎了好久,终于缓缓睁开眼。
睁开眼的瞬间,门被打开了,陈北景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到了他的床前,三分恭敬三分幽怨道,“老板,今天和MX资本谈芯片研发项目的合作,您忘了吗?距离会议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
MX资本?芯片?这不是两年前谈的投资吗?
陈北景在说什么?
不,陈北景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
陆行环顾四周,愣住了。房间里的装饰物,明晃晃地在告诉他这里不是北京,而是纽约。
他皱了下眉,迷茫而疑惑地看着四周。
我为什么在纽约?
他撑起身,黑色真丝睡衣松垮地包裹着结实的胸膛,乌黑瑰丽的头发略显凌乱地支棱着,光洁紧绷的皮肤透着健康的生命力,浓黑的眼睫毛下是偏狭长的眼睛,又深又窄的眼褶在眼尾往上勾,有种冷漠锋利的距离感,同时也充斥着极具侵占性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看着睡衣,他呆住了,他记得这套睡衣早就扔了。
一个荒诞的想法跳进了他脑子里。
他心脏砰砰砰地狂跳,喉咙因为紧张,有些干哑发颤,“现在是几几年?”
陈北景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陆行道,“20X3年。”
陆行猛地抓住陈北景的手,死死掐着,犹似不敢相信地确认道,“20X3年?真的?”
他力气极大,把陈北景掐得连连抽气:“真的呀,不是20X3年,还能是什么年?老板你要不信你看手机呀,你先放开我好吗,我手要断了。”
陆行松开陈北景,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20X3年3月21号。
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我回到两年前了!
陆行欣喜若狂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注入了蓬勃活力,激动难耐地赤着脚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20X3年,晏泽还活着,我有两年的时间来改变这一切,阻止晏泽的死亡。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这一次我不能再等,我必须马上回去。
可是我回去了要怎么做?两年前这个时候,晏泽在做什么?
偶像创造!
这个时间点,晏泽应该在准备参加《偶像创造》这档选秀节目。也正是因为这个节目,陆行才终于找到了晏泽,只不过当陆行在网络上看到晏泽的选秀视频时,《偶像创造》早就结束了,而晏泽也在中途就离开了这档节目。
陈北景被陆行绕晕了,再看看时间,距离会议只有二十分钟了。他一把拦住陆行,把手表怼到陆行面前,急道,“老板您别转了好吗?还有二十分钟MX资本的人就要到我们公司了,从这里过去,最快也要十五分钟。这是我们今年最大的项目,不能崩了呀。”
陆行从兴奋中慢慢镇定下来,作为重生回来的人,未来两年公司的发展、资本市场的走势、赛道和风口他都很清楚,今天这个项目对于刚起步的公司来说是极为关键的跳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