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别急。”程谓敲字很快,在薛寻野整理的基础上作补充,“只要能和外界联系上就没事,到时让楚俨在外面跟我们做个接应。况且对于出口这事我有个新想法,明天我们去验证一下。”
“什么想法?”薛寻野颠了颠腿。
程谓按下发送,俯身从抽屉摸出两张草纸,熟练地画了个简易地图,举起纸张用笔杆在上面游走:“迟厦上回怎么说的,起初这座城市一路坍塌时他们全往城北涌去,走投无路就继续往前盲冲——这听着很矛盾不是么?”
薛寻野认同地点头:“可是我们这些日子一直在城北摸索,的确是走投无路。”
“所以问题就出在这里。”程谓又拿了另一张空白的纸,想了想又丢开,欠着上半身够边上那面镜子,薛寻野天天拿它来臭美。
“干嘛,大半夜顾影自怜啊。”薛寻野说。
程谓才不理会他的天马行空,改正坐为侧坐,一手拿纸,一手拿镜子,将镜子竖着放在城北那一头,镜面里就出现了延伸的路。
“有没有可能是这样?”
在杀戮基地就没什么不可能的,经历过时间倒流,薛寻野不再认为程谓的想法有什么稀奇,不过尽管这样他还是没这头脑想出这个可能,于是又颠了颠腿夸程谓:“是镜面对称吗?老婆挺有十把刷子的,我就想不出。”
“别贫。”程谓把镜子放下来,“是这个道理吧,但不算镜面对称,类似于是两座同样的城市,但是建筑坐落顺序对调。”
薛寻野老喜欢程谓这样为了不打扰螺蛳儿休息而贴在他耳边小声说话吐气如兰似的了,于是他箍紧程谓的腰,装傻最拿手:“唔,本来懂的,你这么一说我脑子又转不过来了。”
如果程谓是教书的,那肯定是个好老师,他不骂学生笨,只扯出一张空白的纸边画图边给薛寻野耐心地讲:“这样,假设我们所在的城市是b城市,与b城市挨着块镜面的是a城市。”
薛寻野刚听到“假设”二字就梦回读书时代,立马困了,但程谓握笔的手很漂亮,虽然上面有旧伤,也不影响他欣赏,所以那点睡意就慢慢跑没了影。
“我们登岛时直接去的是已成废墟的b城,而迟厦他们那帮人登岛是去的a城,a城没坍塌之前或许根本就没有与b城相通的路,或许就跟现在的城北尽头一样是条没有尽头的公路。”
这些天他们也不是没有往那条公路上摸索过,开了辆路边捡的满油面包车,用一整天的时间开过去,确认走不到尽头再原路返回。
“他们随着a城的坍塌而涌向城北的时候,也许在混乱间身后的路就成了没有尽头的公路,而前面的路就成了与a成镜面相对的b城,所以迟厦才会说走投无路继续往前冲却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其实根本不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而是跑去了个一模一样的城市?”薛寻野揉揉眼眶,“领主这样大费周章搞什么啊,就因为我在b城,所以设计他们涌向b城来逮我?惨还是我惨,全民公敌就是我。”
“也不全是领主的锅,估计他都没料到大家会掉转矛头针对你,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是偷来清闲的好事,也就任由某些人胡来。”
这次薛寻野是真傻了:“谁啊?”
“游髁,”程谓说,“不是迟厦,是他的另一个人格游髁。他想干掉你,但一个人力量不足,就只能依仗所有人的力量。在接收到郑恢弘的远程指令后,他就设计了这一出,寻人启事他张贴的,电影广告牌他打印的,为的就是在无形中动员所有人帮他干掉你。”
薛寻野:“淦。”
程谓拉回正题:“我猜,b城现在时间倒流,一点点修复成正常的城市,可能就是还原a城最初的模样。假如修复完毕,你觉得会不会再次出现通往a城的路?”
薛寻野茅塞顿开:“早期那帮登岛的人就是去的a城,所以如果我们能过去,或许就能找到出口?”
程谓也没说对与否,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逻辑大题讲完了,程谓的双腿也被薛寻野摸暖了,他掩嘴打个呵欠,折起纸,合上电脑,搂住薛寻野的脖子靠在他肩上:“抱我去睡,困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也该困了,放下手机快去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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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这个猜测两人没跟迟厦说,一是不知成不成立,二是担心游髁的意识在迟厦的人格中觉醒。
白天三人还是在城中各处扫荡,有时迟厦放了他们鸽子,便知道游髁的人格又出来了,于是程谓转头捎带上檀宥开着破吉普到其它地方晃悠,遇见等级不太高的ao就让檀宥抓着冲锋枪突突突扫射,好给他机会练习枪法,以后回东口市出任务也能胜任一份子。
时间不断倒流,寒冬逼近,这个城市一点一点丢开“废墟”的标签,笔直的柏油路,林立的行道树,眼花缭乱的街边商铺,入夜后被暖黄的路灯一涂上明暗有致的色调,果然如迟厦所说,这是个美丽却空虚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