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过的人都知道腺体交易协会与腺体研究中心挂钩,赚的不全是干净钱,老教授这次松口,是明白警署方不只是要带走几个郑恢弘养的试验品那么简单,而是想要把研究中心肮脏的那部分一锅端了。
现在还有个郑恢弘来垫背,真往深了查,领导层的没一个能脱开干系,老教授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配合搜查队的行动,好给自己留个好下场。
被警员押着的alpha们个个后颈泛着红,出来前都接受了腺体麻醉注射,哪怕此时被郑恢弘远程支配也无法动用腺体能量做反抗。
楚俨落在队伍最后头,作为队长却没押人,手里攥着本文件,是撬开了郑恢弘办公室的保险箱掏出来的,里面记录着所有试验品的详细资料,失败的,成功的,死的,活的,受监管的,失踪的。
资料比之义眼监控里的更为完备,要不是这份资料,他还不知道这批试验品中有一个是失踪了的。
单手按着夹子松开,楚俨将有关失踪试验品资料的几页纸抽出来,折叠两下塞兜里,将文件夹扔给离自己最近的下属:“带回局里。”
下属接住,见楚俨绕开警车站到路边扬手招出租,他随口问:“楚队不回局里了?”
楚俨抄着兜扬起笑:“怎么说话呢,明天回。”
警署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何况今天押回那么多试验品,估计又得审人到半夜。
这才下午五点多,楚俨搁下局里的繁琐事不做肯定有别的要事缠身,下属也知道自己失言,笑着给队长拉开出租车的门:“那我们今晚审完这批人就把报告发你邮箱上。”
楚俨挺酷地点头,等车门一关,他转头给司机报上了自家的地址,思索着到家楼下打包份饭拿回去吃。
简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啃着个苹果,右腿的假肢搭在茶几上。
听见门锁转动的声响,简绥立马坐正,假肢费劲巴拉从茶几上放下来,将吃剩的苹果核扔娄里,擦擦嘴起身蹦向玄关。
屋里尽是饭菜香味儿,简绥说:“不是要加班吗?我就煮了自己那份,要不都给你吃吧。”
简绥的信息素是松木香,此时楚俨却觉得有点抗拒这个味道。
他没搭理眼前的alpha,换上拖鞋后侧过身子跟简绥擦肩而过,打包的饭盒搁餐桌上,解下皮带甩沙发上,连制服外套都没脱,捋起袖子到卫生间洗手。
出来时简绥已经擅自开了他的盒饭吃了,而他的座位前则搁着简绥做的饭菜,正冒着热气儿。
楚俨没说话,掏出手机拨了个送餐最快的外卖电话,重新叫了份饭埋头苦吃,简绥一声不吭将放凉的饭菜端起准备倒进垃圾袋,想了想还是用保鲜膜裹好放进冰箱。
眼看着楚俨吃完了,漱口了,抹嘴了,简绥突然窜起,揪住楚警官的领口把人往地上拖,再瓷实地压上去,垂头注视对方时眼里尽是压抑怒气的红。
“我一整天没惹你没犯你,你要求我看的名著我看了笔记也做了,下午没休息净给你洗晾衣服打扫屋子,今天难得菜做好吃点你不领情你的事,但你在局里积了什么气儿能不能别回来撒我身上?”简绥有个缺点,一跟楚俨起争执吵两句就湿眼眶,显得很没气势。
他看着楚俨没有温度的双眼,大脑一热,一手按着楚俨的腹部,一手勾住对方的裤腰往下拽:“你这样像个怨妇,是不是得教训一顿才听话?”
裤子刚扯下点边沿,简绥就被双手自由的楚俨掌着腰反压到身下,两人都是alpha,但楚俨等级比简绥高身形也比常年缺乏健身的简绥健硕,单手轻松一压制就让这空有一张嘴的残疾alpha没了挣扎的力气。
“收拾东西,跟我回一趟警署。”楚俨说。
简绥错愕,眼里登时滑过一丝慌乱,嘴上仍硬气:“我犯什么错了我?哦,昨晚叼着楚警官不肯松嘴也算违法犯罪了是吗?审讯要怎么说?把过程详细说——”
嘴角一疼,楚俨往他脸上扔了几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最硬的那个角刮上了他的嘴。
“自己看。”楚俨说完就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扔简绥一人躺地上。
屋里没开暖气,春季的下雨天气温还是偏低,简绥坐起来,也没打算挪个暖点的地儿坐。
手指不太听话,他打着颤展开那几张纸,纸张被楚俨捂了一路,尚留一丝他熟悉的温度。
如他所料,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他以前使用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名字。
——简髓。
后面的就不用看了,通篇不外乎是他的个人信息,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各方面状况。
他把纸叠回去,贴着地面甩到楚俨脚边。
“走吧。”楚俨拿过搭在沙发扶手的皮带系上,刚系一半,他听到简髓说不去。
“我不去。”简髓迎上楚俨递过来的视线,重复道。
楚俨压了压火气,没压住。
他把人从地上拖起来,眼里盛着怒火:“简绥你他妈有没有考虑过后果?!我这几个月为了这事儿焦头烂额,见天儿吃研究主任的臭脸色就为了捞出那批试验品逐一审问,漏一个警署就得问责到我头上!你呢,你隐瞒身份把老子当猴耍,知不知道要是被上面查到了我会被扣几个帽子?!包庇!玩忽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