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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隆说:“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小粮问:“什么问题?”过去半个小时里秋隆已经提出了三十几个问题。
“我们怎么洗澡?”秋隆抱着自己的脸盆,十分紧张,“这里好像只有一个大澡堂,一到洗漱时间,肯定会人满为患的!我不想看见几十个阿尔法人的屁股……”
“别害怕,我们以前工作中又不是没看见过。”小粮一如既往地安慰他。
“可是我们现在手里没有镇定剂,万一被围殴怎么办?”
小粮叹气:“那就……见机行事吧。遇到情况赶紧跑。”
爱干净的秋隆神情悲壮:“那你洗的时候我在外面帮你站岗。”
小粮摇摇头:“没用的,大澡堂根本没有隔挡的。”
“塑料帘子都没有?有没有天理有没有隐私啊!”秋隆要崩溃了。他在贝塔区甚至有淋浴单间和放护发素肥皂的金属架子。
“大概是方便狱警处理紧急事故吧。”小粮思索,“韦哥哥能从这里逃出去,还真是……厉害啊。”
可别提他了,他肯定就是那种在冲凉的时候借着水声掩盖偷偷进行肮脏交易的大坏阿尔法人。秋隆憋着白眼,悲伤地趿着拖鞋向大澡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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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粮说:“牙膏给我一下。”
秋隆在二十米之外尴尬地应了一声。
小粮抓了抓头发上的泡沫:“现在人又不多,你离那么远干什么。”
秋隆闭着眼睛向她滑过去。他别着头把牙膏递给她:“别说了。洗完了赶紧走。多待一会儿就危险一分。”
“什么危险。”热烘烘的巨大的热量体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需要我帮忙吗?”
小粮和秋隆愣了一下。一个满头泡沫,一个满脸大汗,缓缓回头。
刀疤大奶,瑞雪玉山。
小粮抿唇:“没事的。没事。”
刀疤奶担忧道:“可是你的脸红透了。”
小粮找补说:“我这人从小就这样,血气太旺。”她擦了下莫须有的口水。
秋隆为了避免刀疤奶的目光进一步探寻到不该窥视的部位,慷慨赴义般地纵身挡在了小粮面前。
刀疤奶礼貌地跟他打招呼:“你好。”他目光还是习惯性地下移,并在脸上摆出那种笨蛋美人无意却极其伤人的讶异,“你的勾勾怎么了?充血了还这样小?”
秋隆:“……呃呃呃呃啊啊啊啊现在就放我出狱啊!!!”(哀嚎)(流泪)(缺氧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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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秋隆被运出去的时候,小粮给他下面盖了张小毛巾。坏消息是,那是他唯一一张洗脸的干净毛巾。
他们正式住进了坏境险恶的阿尔法集体监狱。刚才把秋隆气晕的刀疤奶叫索子,是他们的室友。小粮很快原谅了他(根本就没怪过人家),并感谢他帮助自己把秋隆从澡堂子里抬出来。
索子腼腆道:“不谢。你朋友好像身体不大好,要不要叫监狱医生来检查一下。”
“不必吧。”另一个阿尔法男人靠坐在床上懒声道,“那些医生只会建议把你的腺体切除。哪怕是感冒也建议你切了。”
小粮心中一亮:真的吗,哥哥来这里岂不是有很多活可以做。
趁秋隆还没醒,她赶紧到处认识了一下室友。介绍监狱医务室腺体切除生意的男人叫腰郎,听起来像是黑社会的花名。其他男人也都以某郎为命。看样子是一个中二黑社会组织被一锅端了。
小粮客气地继续套近乎:“请问大家都是为什么进来的。”
腰郎冷冷乜她一眼:“没什么人敢问我们这个问题……”
索子:“我们是替人顶罪进来的。”
腰郎:“……你这个叛徒,收声啊。”
鱼郎:“是吗,我们是因为这个进来的吗。我都忘了。”
檀郎从上铺垂下一只手:“漫画看完了,有没有新一话。”
蝉郎把自己的脚抬起来递给他。
混乱一气。小粮趁乱继续举手发问:“你们是替你们的老大顶罪吗?”
腰郎盛怒:“关你什么事!”
索子:“是啊,我们的老大是本市最大的军火商。”
腰郎怒叫一声,飞身扑过去捂他的嘴。
“罢了。”腰郎恶狠狠冷笑,回头对着小粮一字一句说道,“你这么好奇,我不如就告诉你,省得你死都不知道是死在谁的手上……”
鱼郎:“我们的老大叫良斐。”
腰郎:“……哥!!!”(酝酿的气氛被打断真的很气人)
小粮确实吓了一跳:“姑姑?”
腰郎仍然狠笑:“现在就算学鸽子叫装笨蛋也没用了……什么,你什么意思。”
小粮:“良斐是我姑姑。”
一片安静。一片空白。
腰郎娴熟地翻身下床,对着小粮单膝跪下:“大小姐好。刚才只是卑职在练习角色扮演,其实我们都是良好市民。”
秋隆悠悠转醒。他一睁眼,发现牢房并不宽敞的地上跪满了一圈猛男。
秋隆疑惑中看了一眼自己溜光的身体。那方小毛巾已经不知何时滑落,此时他正与自己昂首顶天的小秋秋尴尬对视。
不会拜的是这个吧。秋隆脸色转阴又转晴。怪不好意思的。
小粮含羞笑道:“好了,没必要这样的,我相信大家,毕竟姑姑也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腰郎:?上次我进她办公室前只敲了两下门差点被她把我脊椎拔出来)
檀郎眼睛亮亮地发问:“小姐来这里有何贵干?”
小粮踢踢有点嫌大的拖鞋:“是这样的,我和我的同事想打听一个人……秋秋?”
秋隆猛抬头:“呃?……嗯,是,是的。”他尴尬地护住下身,对她投去一个并不坚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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