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刚踏进大门槛,只见两个下人拖着山羊胡须的老者,猛地丢出门外,好一顿脚打脚踢,“呸,亏你还敢自称神医,就是个坑蒙拐骗的庸医。以后胆敢在沙县行医,咱胡家非拆了你的档。”
老者被打得鼻青脸肿,哀嚎不已。
光天化日,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低估胡家的粗蛮不讲理,苏禾后悔自己草率揭榜,“哎呦,我肚子疼,要不让我方便一下再进去?”有命赚,也得有命花才行。
这半个月来,像她这种临阵退缩的,胡家下人早已见惯不怪,岂容她反悔。
两个人,一左一右连拖带拽,走廊绕巷将她扔到胡家主母的院子。
排在苏禾前面的,还有三个大夫,依次进去给胡夫人看诊。
三个大夫,快进快出,不到半个时辰左右,全被下人轰打出去。
“全是废物。”厅内传来摔杯子的声音,男子怒道:“我就不信,天下的大夫都死光了,你们再出去找,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将我娘的病治好就行。”
苏禾很快被请进去,胡狄看到她时微愣了下。闵朝少有女子从医,更何况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过,事急从权,只要能救活母亲,管她是谁呢。
“这位姑娘,家母的病就拜托你了。”怒归怒,胡狄的性格向来是先礼后兵。
苏禾在下人带领下走进胡夫人的房间。
胡夫人腹大如斗,脸色蜡黄,呼吸粗重不均。一番仔细检查下来,跟自己之前的料想不差,不由多了几分信心。
“我母亲如何?”见她走出来,胡狄既紧张又带着希冀。
“夫人身怀寄生胎,危在旦夕。”
“寄生胎?”胡狄一愣,随即又道:“你是指类似石头的硬物?”
“可以这么说。”
“你可有办法医治?”胡狄对她并没抱多大希望,毕竟不少大夫都诊出来了,却束手无措。
“办法是有,不过有一定的风险。”
胡狄眼睛一亮,激动道:“什么办法?”
“开刀,将里面的寄生胎取出来。”而且要快,胡夫人已现衰竭之相,拖不了多久。
胡狄愣住,她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将人的肚子剖开,还能活吗?
“我以前遇到相同的病人,都是开刀治好的。”苏禾对手术很有把握,但该走的流程还得走,“开刀不难,但任何事都有风险。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还要签一份术前协议,以保障双方权益。”
苏禾将术前协助跟他讲清楚,总而言之是开刀有风险,以防造成医患矛盾。
胡狄顿时怒了,真是岂有此理,哪有治死人不担责的。这丫头,绝对是忽悠人,庸医!
他瞬间变了脸色,要叫人将她轰打出去。
“少爷,夫人……夫人快不行了。”伺候胡夫人的张妈慌张地跑出来,语带哭腔道:“求求少爷快想想办法呀。”
数年下来,请不下数百名大夫,吃的药不计其数,母亲的病却越来越严重。
胡狄心乱如麻,不停在厅院踱步,然后抬头问苏禾,“你有多少把握?”
“八成。”苏禾催促道:“你快点决定,再拖下去我也不好办了。”
“好。”胡狄咬牙道:“我就信你这一次。来人啊,准备笔墨。”签了契约又如何,若是开刀有闪失,他照样有办法弄死她。
第七章 钱让她有安全感
见他同意,苏禾提笔写下手术所需的东西,让胡家下人立即去准备。
签过契约,胡家人下陆续将所需的东西送过来。苏禾选了两位胆大的下人,更衣洗手之后进入胡夫人的房间……
半个时辰后,素来胆大的张妈脸色发青地端着洗手盆走出来。另外一个下人则直接奔出来,干呕不停……
胡狄看清盆里装的东西,胃里翻江倒海。
见苏禾神色淡然,他忍住不适问道:“我母亲如何了?”
“暂时没危险,不过还要再观察三个时辰。”手术高度集中精神,疲劳的苏禾坐下来休息养神,“三个时辰之内不可以喝水吃东西,过后可以吃少量但切记要清淡。”
见他担忧记挂,苏禾又道:“你可以进去看看,但不宜动静过大。”
胡狄道谢,放轻手脚进房间。
麻沸散的药力未过,胡夫人意识不太清醒,但呼吸较之前正常许多。
怕出意外,苏禾打算等她度过危险期再走。
救母之恩,胡狄万分感激,中午盛宴款待苏禾。
胡家从大北方迁居而来,饮食方面完全北化,什么铁锅焖大鹅,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锅包肉……
吃是好吃,却过于油腻,对于生长在南方的苏禾来说,还真是不太习惯。
张妈对苏禾很是感激,热络道:“苏神医,我炖了千年人参老母鸡汤给夫人,要不也给你来一碗?”
苏禾差点没噎住,“夫人元气损耗过大,暂时不宜吃太过滋补油腻的东西。”
张妈不解,这明明已经很清淡了呀,又没放辛辣之物。
北方菜过于味重油腻,苏禾主动道:“夫人的膳食,还是我来做吧。”
“有劳姑娘了。”张妈连连道谢,“苏神医真是年轻貌美心地善良……”
在张妈连番彩虹屁的轰炸下,苏禾心花怒放,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