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玫和周谦行在一起的消息四下传了个遍,沈灿灿都准备要提着果篮上门庆贺。可依玫和周谦行这两个当事人却是自从机场分别之后,两三天都没有见面。
周谦行为了料理远森和CMA的事情,飞机一降落就回了公司,之后忙得几乎是脚不点地,除了微信上不时跟依玫聊聊天,其余时间即便是依玫主动来公司找他,也是宋楚廉跟依玫说周谦行正在开会。
依玫这边心里总是想着周谦行家里那面墙,一天到晚捏着手机等陆盛的消息,跟沈灿灿他们出去玩的时候,一张脸都透着三分苦,十分钟能看八次手机,直被小姐妹笑说是望夫石。依玫不能解释,也只笑笑糊弄过去。
两人再次见面,还是借着远森的光。
年末尾牙,远森的年会,正正好定在跨年夜。
依玫搭着依洪乔的车到酒店门口时,看见外头一堆记者,忍不住问依洪乔:“这几年远森这么风光?连个尾牙年会都有报道?您这广告钱砸得颇狠啊。”
依洪乔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是因为年会。今天是远森跟宁和对赌协议到期的日子,你不是对家里的事情上心了吗?就这么上心的?”
依玫被依洪乔这么一点,才明白过来。
下车之后,依玫挽着依洪乔的手进入会场,不是冤家不聚头,偏偏在路上遇着了邵家父子。
不管儿女怎么闹腾,依洪乔跟邵显扬面子上还是得装一装。路上碰见了,心里头怎么膈应,都还得停下来寒暄两句问好,更何况今天是两方的共同主场。
俩老头假笑着说客套话,邵秋站在邵显扬旁边,那双眼珠子就直直往依玫身上粘。依玫不管他,反倒是打量起邵显扬来。
邵显扬跟依洪乔年岁相仿,头发斑白的年纪,可也还能从那张脸上看出曾经的英俊样貌来。
依洪乔做派偏儒,外人看来总是觉得他乐呵呵没什么架子,是个好亲近的老总。可邵显扬则不然,从头到脚透着矍铄,不输年轻人的精英范儿,相比之下,他儿子邵秋反倒还少了几分少年人的锐意来。
依洪乔带着依玫先往里头走,邵家父子在后头,隔了一段距离,快要入场了,依玫才低声问依洪乔:“爸爸,对赌协议,邵家是赢了是吗?”
商场输赢是平常事,依洪乔回答得倒是风轻云淡,“嗯,愿赌服输,不过就是把那点子股还给他邵显扬,我还给得起。反正你跟小周都把CMA给我买回来了,不差这一点。”
依玫想起那面墙上盘根错节的邵家和依家,到底心里七上八下。
依洪乔啧啧两声:“幸好你愿意赔我来,我能不把邵云媚带过来,她可是把嘴皮子磨破了都想过来,指着见证她邵家重现辉煌。”
说起邵云媚,依玫都有些头大,依洪乔也明白,说:“行了,等新年,你就回珠海,跟你妈妈住几天,等邵云媚过了这几天神奇劲儿,你再回北京过年。等出了年,让张平给你挑套房子,爸爸出钱还你自由,行了吧?”
依玫努努嘴:“得不偿失啊,搬出去住,您不疼我了那可怎么办?”
依洪乔抬手在依玫脸颊处一揪:“就你一个闺女,不疼你疼谁?”说着走进了会场,依洪乔手放下来,往前头一指,“不疼呢,能给你物色个样貌又好脑子也好的,还给你带到北京来,这么多年?”
依玫被他逗笑了,看着那边的周谦行,跟依洪乔说:“哟,您这线,放得可够长。”
年会倒底是各方觥筹交错,依玫虽然酒量好,可跟着依洪乔出去敬酒,也没多少人真的敢灌她,不过意思意思。更何况周谦行也在,但凡真的有酒迎上来,也是他给挡了,一圈下来,依玫连三杯都没喝到,最后只坐在主桌上剥花生吃。
依玫闲下来早,周谦行还得等到依邵两家准备交接股份,这才得空来到依玫身边坐下。
台上依洪乔和邵显扬并肩站着,应邀入场的新闻记者在台下,保不齐还有邵显扬已经约好了的做专访的在其中等着。
“周谦行……”
依玫叫了周谦行一声,回头朝他看,却看见男人目光冷冽,直直锁着台上。
一瞬,依玫都愣了。
她都没见过周谦行这副神情。
“周谦行……”
依玫又喊了一声,周谦行眼睛眨了眨,回过神来,应了她一声。
周谦行问:“怎么了?”
依玫愣了愣神,说:“没什么,这儿有些无聊。”依玫扭头看回台上,继续圆刚才的话,“本来觉得年会应该挺有趣的,结果就是喝酒,看他们比赛赢奖品,没什么意思,现在还来这个,不高兴。”
周谦行伸手抓了个小橘子,捏着指尖剥,剥完了连橘络络都挑干净,塞到依玫嘴边,叫她叼去吃掉。
“好吃吗?”他说着抽了张纸巾擦擦手,见依玫点头,又摸了一个来剥,一边剥,一边说:“年会本来就是没什么好玩的,等会儿就散了,我带你开车去郊外放烟花?”
依玫回头瞧他,又被他喂了两瓣橘子。依玫口里嚼着橘子说不了话,周谦行似是猜中她心中所想,回答说:“真的,我搞了两箱烟花,就在车后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