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涟注视着他熟悉的外形,暗想,原著里医圣是这么一个人设吗?明明说的是温柔贴心,君子风度,可这人也太不讲究了。
“别把自己噎死了。”她良久憋出这么一句。
医圣一口气没喘上来,面皮呛进了气管,咳得很没风度。
……她的嘴开光了?
成涟略感愧疚,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免得精通医学常识的医圣被面皮呛死在密牢。
医圣感激一笑。他顶着白则川的脸笑得纯粹,有种说不出的维和,然而这才是医圣本来该有的样子。
成涟忧心回望身后,大门紧闭。这里是溯时渊生成的倒影,也就是说,同样的场景在过去真切发生过。
从前没有她拦着,医圣肯定就进去了,那他没有看见地上捆着的顾卿吗?后来再逢,他不仅没认出来,还轰轰烈烈地#J时G一见钟情,用自己的性命给他开路……
她心中生出一个不可靠的猜测。
医圣不仅记得,还认出来了。而他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这个基础上生成的,并非出自原始情感的流露,而是出自一种更为隐秘的考虑。
就像他在原著里的人设,是翩翩佳公子,而不是纡尊降贵品味又坨又冷面皮的馋嘴修士。要么他是人格分裂,要么他很会装。
她带着日沉阁三人往外走,心事重重,险些踩中了一处禁制。待她发觉,立刻警醒地将身子一偏,却也失去了平衡,向后方倾倒。
她被一只手按了回去。那手非常坚硬,宛如一柄没开刃的剑,硌得她后背隐隐作痛。
“你去哪?”背后的声音问。
“去食堂……”
“现在,和这人?”白则川冷笑,“你觉得合适吗?”
成涟脚步一顿。她没想过报应来得这么快,堪比龙卷风摧垮停车场。
白则川一袭军装,半笑半讽地站着,与那同自己长相如出一辙的人直视,毫不露怯。他站得直,全身散发直锐的嚣张气焰,很容易就把医圣压了一头。
哪怕他们身高相同。
医圣乍然看见与自己一样的脸,心脏骤停,显而易见地慌张起来:“阁下可是精通易容的前辈,为何易成我的容貌?”
白则川没搭理他,问成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说你模仿他的脸。”成涟小声道。
“——是吗。”白则川幽黑的目光转向医圣,“你是说,我长得像你?”
医圣温文尔雅的表情端不住了,莫名被眼前的异装男人惊出一背冷汗。分明是同一张脸,为何他看起来就厉害得多。
医圣并非没见过世面的人。修真界大能他多少接触过,或是清雅或是孤寒,再高不可及,也是尚存一些人情味的。
面前这位奇装异服的青年,他身上没有修炼的痕迹,或许连灵根都没开。可他的眸子却全然无情,冷得就像……他指间的银白寒色。
医圣方才注意到他的手,这是人的皮肤吗?如此光洁银亮,像珍宝台上供奉着的寒剑,好似他弹指一挥,便有剑光穿空而过。
医圣表情逐渐复杂。
二人面面相觑。
成涟在识海里呼喊:“小妙,他们就一直这么照镜子吗?解决不了了?”
小妙:“只能等其中一个赢。”
成涟:“赢什么,都长一样,难道谁还会比谁好看一些。”那岂不是永远比不出来了。
正当她腹诽之际,异象陡生。白衣医圣的表情忽然出现了一刻怔忪,他好似在宇宙无限中探知了面前人的身份,如临大敌地退后一步。
然后整个人裂开了。
他好似被白则川的激光机关击中了灵台,如同碎瓷片裂开,凭空消失在他们面前。
男医修非但没觉得可怕,反而毫不顾忌地嚷嚷:“我们怎么在这儿?哎哟可别是梦游了,明早起来就得风寒。”
女医修也说:“是啊,冬天的晚上太冷了#J时G,我们还走了这么多路,浑身都累。走,回去躺会。”
男医修对白则川拱手道:“医圣居然也在,甚巧,你也是梦游至此的吗?”
成涟眯起了眼睛。
小妙贴心解读:“在世界里,同样代码的角色只能出现一个。如果二人相撞,那必然会出现一个压制另一个的情况,处于下风的将会被暂时抹杀。等他走后,医圣才能回归剧情线。”
成涟大为震撼:“……这不是鸠占鹊巢的强盗吗。”
最令她意外的是,星盗团长竟然能在修真界里压制土著医圣,难不成他才是适合修真的那一个?这是什么道理。
白则川仍然听不明白,但他知道男医修是在同自己说话,勉强点头算作回应。打发走了男女医修,他默不作声地往回走。
“你不问问发生了什么吗?”成涟追上他的步伐,“刚刚可是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他还在你面前碎裂消失了,你这都不好奇?”
成涟见过太多有好奇心的人,她自己也是一个。像顾卿、崇泽,他们作为修真界土著,时常会对队友发出好奇宝宝似的疑问。而这种好奇在白则川身上从未出现。
“不感兴趣。而且我和他不一样。”白则川道,“我现在唯一好奇的事情,就是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