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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忌讳那个地方,但也总不能任由小南阁一直荒废着吧。
    毕竟是在宫里,那地儿都快成乱葬岗了,钦天监几次都进言觉得影响皇城的风水。
    这件事,后宫里,别人怕触怒皇威,不敢提不敢做,也只有李弗襄能说得上话了。
    皇上这些年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不是没有打算。
    小南阁迟早要修。
    但怎么修,他心里却在犹豫。
    无论怎么修,都改变不了那是曾经囚禁过李弗襄十年的地方。
    也是他曾经犯下无可弥补的错误的地方。
    皇上看向高悦行:“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有些话,高悦行身为王妃,不合适开口提。
    于是她将目光转到了李弗襄的身上,道:“殿下,你心里不是早有打算了。”
    李弗襄莫名其妙的回视她。
    怎么他就早有打算了?
    根本没人和他提过这一回事!
    可是高悦行的目光偏坦坦荡荡,看得人心里发虚,但凡李弗襄稍微不坚定,此刻都要怀疑是自己记茬了。
    但是李弗襄无比坚定的相信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
    高悦行一扬眉:“嗯?”
    李弗襄觉得她那一声哼哼似乎有点威胁的意味,于是只好忍气吞声,想了想,随口道:“哪儿不是距离东宫挺近的嘛,皇上你要是看着不顺眼,全拆了并进东宫得了。”
    是了。
    皇上看着不顺眼,但是李弗襄是无所谓的,甚至还有点难忘的感情,那毕竟是他从小长大的院子。
    高悦行问道:“陛下觉得可行?”
    皇上思沉吟了片刻,点头,对李弗襄道:“你的主意不错,话说回来,东宫闲置了那许多年,朕当年叫信王帮着修缮过一次,可那孩子太老实,只遣了几个奴仆从里到外清洗了一遍地砖,那地方如今朕想启用,是该重新修缮一番了。弗襄,此事你来办吧。”
    高悦行帮着李弗襄讨了这这么个差事,既不用出力,还能讨好,但是李弗襄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又要被拘在宫里了。
    高悦行不用思量就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若无其事地补了一句,道:“你若是嫌无聊,我可以来陪着你。”
    往往最若无其事说出口的才是最真的心里话。
    皇上闻言瞧了她一眼,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深思有找不到头绪,只好作罢。
    撤下了早膳,两夫妻离宫之后。
    许修德立刻向皇帝禀明了高悦行的意思。
    皇帝问道:“孟昭仪?”
    许修德点头。
    皇帝明显没往这方面想过:“不能吧。”
    许修德道:“王妃是这么说的,奴才也不知其中的道理啊。”
    皇帝起身踱了几步,道:“当年惠太妃可是与人谋划着要信王的命哪,孟昭仪能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
    许修德半天没说话。
    皇帝此刻需要得到他的回应,于是瞪了他一眼。
    许修德只好压低了嗓子,在皇帝耳畔,轻声道:“逆贼们当年是想要信王的命不假,可是陛下,信王不是好好的没死吗……死的是许昭仪的孩子啊。”
    尽管平时许修德的嗓音听起来和寻常男人没什么不同,可毕竟身上自幼便少了点东西,当他压低时间轻风细雨地说话时,那凉丝丝的感觉就从后背冒上来了。
    皇帝也经不住这样匪夷所思的猜想,眼神蓦地冷了下来。
    许修德早已退开了几步,垂手侍立在旁边,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118章
    路上, 李弗襄弃了马,钻进她的车里,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去修东宫, 修小南阁?”
    高悦行:“因为我想在宫里呆几日。”
    李弗襄:“你是又想跟人干架了吗?”
    他将后宫女人之间的尔虞算计也简单地理解成了通俗意义上的干架。
    其实没毛病。
    高悦行道:“我似乎发现了一条漏网之鱼,想捉来看看究竟。”
    李弗襄道:“我帮你捉啊。”
    高悦行笑了:“好啊,那你帮我布网吧。”
    马车途径一处热闹繁华的地方,行进有些困难, 高悦行掀开帘子一瞧, 李弗襄道:“荟萃阁, 我知道, 是新开的首饰楼,你想不想进去逛?”
    高悦行一个王妃怎么会缺首饰戴, 更何况她的心思也没忘这些方面想。
    用李弗襄的话说, 她这些年心心念念的, 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 净想着和人干架了。
    高悦行摇头说不要,正准备放下帘子,忽见荟萃楼的门边,停了一辆马车,高悦行瞧着眼熟,再细细一看, 正是在宫门外遇见的信王府的马车。
    陆苇绡来逛荟萃楼了?
    她身边可还带着那位信王的侍妾?
    高悦行马上改了主意, 指挥着车夫将车停了过去。
    李弗襄也看到了信王府的马车, 看向高悦行的目光变得很是无奈。
    高悦行顾不上别的了。
    李弗襄摸了摸鼻子, 跟在高悦行的身后。
    荟萃楼是做首饰生意的, 捧场的多是京中的贵女夫人, 掌柜的做生意之前必会事先打听好。
    今日荟萃楼接了信王府的客人, 已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了。
    高悦行的马车一停下,掌柜的从窗下看了一眼,见那是一辆很朴素且不起眼的寻常马车,车上也未曾发现什么特殊的印记,只当是普通人,于是随意打发了一个伙计下来,并不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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