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多想,她只是我司府的舞姬而已,我明日休沐,我们一起游香山好吗?”
司玉朗正低声和阿古解释,忽然,一道响亮的耳光声传来,转头就见绿妖手捂在脸上,而于歆的脸上是还未来得及收的愤怒。
司玉朗赶忙走过来,绿妖哭着扑腾到他怀中。
“你怎么打人?”他瞪向于歆。
常年征战沙场,生死关头磨炼出来的眼神,带着一股子凶狠犀利。
于歆从小被娇宠着长大,何曾受过这样凌厉的瞪视,脸刷的白了。
阿古一把将她护在身后,看向司玉朗,“我妹妹打个舞姬还需要理由吗?”
司玉朗一噎,低头,绿妖白嫩的脸上,五道红红的指印触目惊心,心下有些不喜。
他近日来夜夜和绿妖缠绵,已经做不到像初见时那般对她冷心冷情,此刻心中疼惜,没忍住开口说:
“舞姬也是人,不好随意苛待责罚,岳父一向民胞物与,悲天悯人,于三姑娘即将及笄,也该好好学学府上规矩,传承府上优良品德,不好这般娇纵蛮狠。”
“你……”于歆有心想辩解,但绿妖那种话以她无异于是污言秽语,实在说不出口,气闷的憋不出话。
“我妹妹一向善解人意,宽宏大量,不知绿妖姑娘做了什么事,把我这小白兔一般的妹妹逼红了眼,连于家的体面都顾不上要当众揍你?”
阿古虽然指责的是绿妖,却看向司玉朗。
司玉朗脸色一白,喉头被哽住。
阿古继续道:“说起来,司将军久经杀场,见惯了刀枪剑戟,没想连舞姬挨了一巴掌这种小事,也要亲自护在怀中怜惜,真是好热的心肠。”
司玉朗的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白!
话音落下,阿古转身带着于歆离开。
带到了马车上,于歆豁的哭了。
一边用帕子擦眼泪,一边哽咽着说:“对不去大姐姐,都怪我不好,如今你和他还未成亲就闹不愉快,以后可怎么办呀?我给你惹麻烦了……”
于歆不傻,这会已经反应过来,绿妖就是要挑拨司玉朗厌恶于暖,两人感情不和,她才有机可乘,脑子里都是于暖将来被夫君厌弃,小心翼翼度日的画面。
一个不得丈夫欢心的主母,这日子该多难过啊1
心里愈发愧疚,哭的岂不成声,自己真是太蠢了。
被无端欺负,如今却只记挂着自己的处境,阿古无奈,拿帕子给她细细擦眼泪,哄道,“歆歆别怕,你忘了,我是帝师之女,有仗势欺人的资本啊。”
闻言,于歆楞了楞。
阿古笑起来,“放心,我娘家后台这么硬,司玉朗不敢宠妾灭妻,不然,你以为那绿妖至今也没名没分?”
于歆眨了眨眼睛,对呀,还有大伯呢!大伯那么厉害,才不会让人欺负自己女儿。
“放心,刚刚司玉朗还约我明日里去游香山呢。”
于歆见事情有转机,擦干眼泪,催促车夫快点回俯,琢磨着明日给阿古打扮的美一些,缓和他和司玉朗的关系。
*
司玉朗看着阿古潇洒而去的背影十分生气。
这就是所谓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当众拆丈夫的台,还真是好教养!
司府的下人见司玉朗脸色不善,打起十二分精神办差,连走路呼吸都放的极轻,深怕惹了他不快,被发卖出去。
司玉朗完全没意识到,一向喜行不怒于色的自己,今日破功气了一晚上,连带着折腾绿妖的时候都下了狠劲。
绿妖不敢拒绝,咬牙默默受着,待天亮,嗓子已经哑了,身上都是淤青,某处红肿不堪,火辣辣的疼,腿直打颤。
司玉朗折腾了一夜,刚疲累的躺下,小厮来报,上次密探被杀的事情有了眉目,司康要他去书房商讨。
司家的密探探天下大事,每一个密探都是花费重金从小培养的,他们轻功卓绝,虽然只是被杀了一个,但也是一种重要的信号,兹事体大,司玉朗赶只得起身。
和阿古约定的事,就这般被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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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于歆指挥着小丫鬟,将箱笼里所有衣服翻出来,一件件对比,最终挑了一件最满意的衣服让阿古穿上。
又在发型妆容上特疼半天,阿古终于解脱,乘上马车往香山而去。
夏花荼蘼落尽,初秋漫山金黄落叶,火红的枫叶飒飒。
山腰凉亭下,镶金铫子在暖炉上冒着袅袅炊烟,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的茶点。
距离约定的时辰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司玉朗却迟迟未出现,两个丫鬟焦急的频频往山下张望。
不知何时,天边的湛蓝白云已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乌云,中间渗出一丝天青色。
“小姐,”一个饿呀换开口说:“怕是要起雨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不急。”阿古小口啜着茶水,淡说,眼眸微咪,视线越过火红色的枫叶扫向天际。
话音落下,天空一声轰鸣,淅淅沥沥的雨落下,细细密密打在长亭芭蕉,潺潺脆响。
一丝怅然凄楚不由自主浮在心尖。
闭眼,上一世,原身欢欢喜喜而来,抱着臂膀枯坐在这雨中枯等了他一日,身心俱凉而归的场景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