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浅浅吃的高兴,小福也很满足,随口闲聊起来:“我昨日去给公主的恩人送饭,看到两个家丁打起来了,边上还有人看热闹。”
“哦?”浅浅眼波流转,小声问道:“他最近吃的好吗?”
“好啊,恩人一顿饭能吃三碗米饭,可厉害了。”小福不假思索的回答,说完后又道,“公主,我说我看到有人打架,您怎么也不过问一下,就知道关心恩人。”
突然提起男人,浅浅心跳快了几下,解释说:“这几日事多没去看望他,颇有些挂念。至于家丁打架,合该让刘管家操心,咱们看戏就好。”
“有什么戏呀?”小福小声嘀咕。
浅浅低笑一声,软软道:“小福,你平时在厨房接触男丁比较多,可以私下替我相看几个可用的人。”
这满院子八十多号人,不可能每一个都是别人的眼线,总能有几个堪用的。
小福点点头,反问她:“公主想找什么样的男子?像恩人那样的?”
满脑子做菜吃饭的小胖妞心思耿直,这话说出来也不怕给人误会。浅浅看她一脸真诚,不忍斥责,软声答:“不用非得像他,只要你觉得可用,就来告诉我。”
小福开心应答:“嗯,我一定给公主办好。”
撤下早饭后,小福回了厨房去。
坐在后厅上,浅浅想起了东厢房的男人,那天夜里,她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他的长相,澄澈的眼睛,线条硬朗的下颌,修长的脖颈,还有那结实的肌肉,仅仅是在脑海中回想片刻,都叫她忍不住心跳加快。
她有点想见他。
前天去宫里请安,昨日又去拜访了曾教过她的老先生,都不得空。浅浅问道:“晴妤,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晴妤思考了一会儿,说:“沛国公府三天后要举办赏花会,今早送了帖子过来。除此之外,应当没有别的事了。”
得知今日有空,浅浅站起身来整理下衣裙,清咳一声,“既然今日没有别的事,那我去看看他。”
浅浅一开口,晴妤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奴婢陪公主去。”
走出后厅来,院子有几个丫鬟正在打扫,今日虽暖,天气却不怎么好,眼看着头顶阴沉沉的就要积起乌云,晴妤给浅浅披了件外衣,怕突然下雨会让浅浅受凉。
突然想起什么,晴妤提醒道:“这回见恩人,公主也该问问人家叫什么,没名没姓的,总显得生分。”
浅浅觉得她提醒的很对,不光是要熟悉他的人,还有些事要知道姓名才能办。
走到东厢房,一路上没少被人偷看,浅浅在大白天光明正大地去照看自己的恩人,无需在意下人的目光。
房门大敞,晴妤候在门边,浅浅走进去,隔着轻薄的纱帐看见男人对窗而坐,手里正拿着一本书细读,坐姿端正,神情专注。恍然间竟觉得他像是个寒窗苦读的书生,只是体型太不像。
听到脚步声,男人机警地转过头来,“谁!”
浅浅拨开隔帐走进来,看清他手上拿着的书后,惊喜道:“你竟然也看《列国传》?”
看清来人,男人愣了一下神,忍不住心潮涌动,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赶忙放下书,跪下身来,“奴给公主请安。”
浅浅忙将人扶起,“你身上还带着伤,不必多礼。”
男人站在她面前微微伏低身子,“公主请坐,奴去给您泡茶。”语气有些紧张,却控制不住溢出喜悦。
他已经有好几日没见过公主了,还以为公主将他忘在脑后,再也不会过来了,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了她。虽然知道自己身份卑贱,市府里身份最低的人,可公主总能让他重新看到自己身为人的尊严。
所以他每天都期待着公主驾临。
浅浅坐在桌旁看着男人翻箱倒柜的忙活,身躯几乎将整个柜子都遮住,明明看着那么高大,泡茶的动作却很流畅,甚至比许多世家子弟泡茶的手艺都好许多。
看他站在桌边泡茶,浅浅关心道:“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男人的视线定在茶碗中,滤除洗茶水,回答:“多谢公主挂怀,公主嘱托人日日给奴换药,又赏赐了许多珍品给奴养身子,奴现下已经好了很多。”
一边说着,男人倒了杯茶,双手呈到她面前。
浅浅尝了一口茶,成色最普通的茶叶经过他的手,竟也别有一番风味。
浅浅实在好奇,他有规矩守礼数,会看《列国传》这样生僻的书,还泡的一手好茶……这样的人,绝不会生来就是官奴。
偷看男人低垂的眉眼,她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闻言,男人眼神躲闪了一下,犹豫着回话:“奴名祈,姓……萧。”
浅浅轻声念道:“萧祈?”
听她说出自己的名字,萧祈忽然紧张起来,不自觉的握紧手指,抬眸偷看她的神情,没有臆想中的担忧恐惧。少女白嫩的小脸似未熟的花苞般稚嫩,她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看着他的眼睛:“真是个好名字。”
紧绷的心瞬间放松,萧祈轻咬下唇,看着她不设防的笑脸,心中一片暖意——他都快忘了,被人温柔对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