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田原远意外的是,任非凡居然是开着一辆皮卡过来的。
“哦,这车啊,是几年前买的。”任非凡把行李袋从车上拿下来,浑然不在意地回答。
“……”所以这家伙真的是有钱人?田原远一脸怀疑地盯着任非凡。
“哥知道自己很帅,你也不用这么直接盯着我吧!”任非凡往山坡下走。“那么,我住在哪里?”
田原远回过神来,忽然一阵慌乱,任非凡真的要在他家和他一起过年!
哪里可以住人?二楼?不行,已经被杂物堆满了。保温室?不行,那是被鸡鸭包围的地方,不仅有很多农具,还有很多细菌,之前放小鸭子的地方他还没有消毒过呢……饲料房?更加不行!
思来想去,田原远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可以住的地方给任非凡,不禁面露尴尬。
“怎么了?”任非凡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回答,奇怪地回头,就见田原远涨红了脸,一脸羞愧的模样。
“嗯……”田原远吞吞吐吐,“你、你要不要跟我睡?欸,不是,我是说,跟我睡一个房间,鱼塘屋的其他地方都被杂物堆满了,暂时空不出地方来,你和我住一个房间吧!”
“行啊!我对住宿没什么要求的。”任非凡摸了摸鼻子。有得住就行,他只是不想在过年的时候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板房而已,刚好这一个多月来他和田原远混熟了。
田原远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唉,自己家真是穷啊,当初建房子的时候怎么不多建一个房间呢!难得任非凡来自己家住,却只能让他和自己住在同一间房。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房间里,难怪他兴致不高了。
虽然有些始料不及,但是知道任非凡留在家里和自己一起过年,田原远心里非常高兴,这几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的,有朋友陪自己过年,总算不用干嘛都孤零零一个人了。
任非凡被他当大爷似的迎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视让他看,还从冰箱里拿出了为数不多的绿豆糕给他当零嘴,觉得自己没有怠慢对方了才跑出去忙东忙西。
他跑上二楼从堆得满满实实的杂物中拖出来一张床和席子,仔仔细细洗刷过,架在迎风口的架子上晾晒,然后马不停蹄地钻进厨房捣鼓吃的。
任非凡不是第一次进田原远的房间,却是第一次有时间打量他的房间。房间的主人显然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就和他的外表一样。房间就一张床,一个柜子,四五个半米高的塑胶桶和铁桶,任非凡曾经见过田原远从其中一个铁桶打米去煮饭,猜测那些桶里面应该装着米面之类的东西。柜子上面放着一台20寸的电视机,正对着床的位置,处于米桶的一侧。
任非凡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困倦了。整个房间都弥漫着青草的味道,让人感到一阵安心和自在,这种青草的味道不是那种雨后野外湿润的青草香味,而是类似于阳光、清风、林木散发的清香、鱼塘冰凉的水汽几者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任非凡的头枕在田原远的枕头上,嗅着上面淡淡的仿佛被阳光烤过的味道。全身被床铺所散逸的清新气味所包围,任非凡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宁静,不知不觉就合上眼睛,睡着了。
田原远做好饭,脚步轻快地进来,正要开口叫任非凡吃饭,却发现对方已经侧躺在自己的床上,表情沉静地睡着了,一只手还紧紧地捏着枕头的一角……
他的脚步不禁放得更轻。睡着的任非凡面容安宁,大概最近真的累了吧!他俯下身体,唯恐惊醒了对方,动作小心地提起床尾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任非凡的身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唔,任非凡睡得那么熟,就让他先睡吧,大不了把饭菜放在锅里热着好了……
晚上,田原远把房间里几个装粮食的桶搬到床尾,空出地方来,把从二楼拖出来的洗干净的床摆好,与原来的床铺相对。再把晒干的席子一铺,翻出厚实的棉被。这样,任非凡和田原远就成了“室友”。
年二十六,在镇子的圩日(赶集日)的那一天,田原远舍弃了自己的三轮摩托车,坐上了任非凡开过来的皮卡,到镇子上扫荡年货。
镇子上人头涌动,挤挤挨挨聚集在各个店铺的门前,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大衣,颜色喜庆又精神,手里提着购物袋,显然都是来购买年货的。
“哇!好多人!”田原远从人群里挤出来,大冬天的,挤出了一身的汗,黏糊糊的,被冷风一吹,更加不舒服了。
“原来这个镇子这么多人口啊!”任非凡也是咋舌。看不出来啊,这个镇子就那么些屋子,市场上沙丁鱼罐头一样的人群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人应该都是回村子过年的人。”田原远眉头微皱。他们这里地形起伏,林木众多,平时沿着主干道开车都很少能见到人影,只会觉得满眼葱郁的树木山林。其实主干道沿途每隔一小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些小路下去,沿着小路走下去,尽头往往就是一个村子。
所以他们这片地区看着偏僻,其实在一片片看不到头的林地里,隐藏着不少村子。只是最近几十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不少村子里的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有条件的更是全家搬到了镇上、县城、市里生活,所以平时留在村里的人很少。只有到了年节的时候,回家祭祖的人们到镇子上买年货,才会显出这片地区的人口不少,热闹非凡。可是往年也没有今年这么多人啊!那些外乡人都不回家过年吗?
今年不知道是不是外来人口多了不少的关系,镇子上出现了许多往年都没有的物品,吃的用的都有。田原远拉着任非凡在人群中穿梭,兴致勃勃地买了一大堆糖果、干货、凉果、香烛纸钱等等,各种过年用得着的东西。任非凡还在一个卖烟花的摊子上买了好几扎田原远看不懂的烟花小物品。
等到提着大包小包从人群中杀出来回到车上的时候,两个人都累瘫了,躺靠在车椅上大喘气。
“想不到人这么多,买个东西也不容易。”任非凡心有戚戚,他们刚刚从两个围满了熊腰虎背,战斗力彪悍,正在声嘶力竭地与店家讨价还价的大妈的摊子之间穿出来,切切实实体会了一回夹心肉饼的滋味。
“是啊!”田原远一脸劫后余生的感叹。若果不是他修真之后力气变大,今天就走不出这个市场了!
两人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睛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心有余悸,不禁笑了起来。
可怕!大妈们的战斗力太惊人了!
除夕夜晚上,田原远特意做了当地一个非常好吃的小吃——芙蓉泡。芙蓉泡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在糯米粉中加入碾烂的橘子皮、南瓜糜、糖、花生,加水调匀,然后用勺子舀进烧滚的花生油里炸。待两面都变得金黄,就能夹出来了。芙蓉泡非常好吃,咬一口满嘴喷香,就是做它费油,吃多了容易上火。田原远也只在小学的时候吃过一次,那是他奶奶还活着的时候。现在难得有人陪自己一起过年,田原远就想起以前吃过的好东西了,想要和任非凡一起分享自己记忆中的美味。
任非凡的反应也没有让田原远失望。刚刚才炸好第一锅呢,他就闻着香味找了过来,也不怕烫,捻起一个吃得满嘴流油,拿着芙蓉泡的左右手因为太烫一直在交换着,嘴巴一边哈气散热,一边“唔唔这个好吃”地说个不停。
田原远对任非凡的识货很满意,得意地瞟了他一眼。然后拿了一个不锈钢碗,夹了所有炸好的芙蓉泡递给他,顺便把筷子也搁在了碗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么烫小心把舌头烫没了!喏,拿着。有筷子就不会烫到手了。”
任非凡一怔,接过碗筷,突然笑了:“小原远这么贤惠,将来不知道便宜哪个丫头片子。”
“那是,我可是世纪好男人!”田原远毫不谦虚地收下了任非凡的夸奖,“谁嫁给我绝对有福气。”唉,为什么那些女孩子就看不到他的优点呢?现在的人找对象都是优先考虑面包而不是爱情。
“那是她们不识货!”任非凡端着碗往屋外走,嘴里叼着芙蓉泡,含糊不清地嘟囔:“如果我是女的就下手了……”
第25章 春雨贵如油
过完年后,田原远和任非凡很是过了一段堕落的日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a href="http://www.mianhuatang.cc" target="_blank">www.mianhuatang.cc</a>]
任非凡从镇子上的音像店里买了几个游戏手柄,又到网吧下载了好几款付费的单机离线游戏。整个春节期间,他和田原远两个人就窝在房间里,打游戏打得天昏地暗。
经过一个春节之后,任非凡润雨细无声般地融进了田原远的生活,两个人的生活现在自然得像是十几年的亲生兄弟一样。每天两个人一起起床,然后蹲在洗漱台前刷牙洗漱,之后,田原远去菜园淋菜顺便把蔬菜摘回来做早饭,任非凡穿着个拖鞋吧嗒吧嗒跟在他后面下去,到下面把鸡鸭、大猪小猪和母猪给喂了。
等到田原远做好饭,任非凡也把下面的猪鸡鸭给搞定了,两个人吃完饭,就扑进房间,拿起游戏手柄,展开新一轮的厮杀。
因为实在太懒,也没啥要紧的事要干,这两人连中午饭都没做,就着早上留下来的饭菜解决午饭,就跑回房间接着战斗,房间里时不时传出两人气愤的“靠!挂了!”“你的手速太慢了!”“干干干掉了,快闪啊!”之类的高亢声音。
晚上同样如此。
元宵过后,施工队的成员就要回来开工,任非凡和田原远恋恋不舍地把游戏手柄收了起来。整个春节期间两个人玩得太尽兴,都养出懒根了,都不怎么愿意这么快就开始新一年的工作。
田原远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像今年这么开心过了。现在他看任非凡哪儿都顺眼,见到他就心情愉悦想笑。
原来这就是有人陪的感觉?那他一定要加油尽快娶个老婆回来,以后每年都像今年这么开开心心的!
田原远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
任非凡叼着个棒棒糖走进来:“老彭他们已经来到路口了,我开车出去接他们进来。这么远过来,他们应该还没有吃午饭,你在家里做饭,我等他们放好行李后,载他们过来这里吃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好,你去吧!注意安全!”田原远笑眯眯的。
任非凡见他眉开眼笑的,忍不住走过去,伸出双手,捏他的腮帮子:“以后不准这样笑了!”
“为什么?”田原远不满,伸手拍开他的手,笑也犯法么?
“笑得好傻气,像个傻瓜!”任非凡一脸嫌弃。“以后在我面前这样笑就行了,在其他人面前还是严肃点好!你是男人呀,男人就该整天面瘫着一张脸,人家才会觉得你酷!整天笑嘻嘻的,小心村里的小姑娘当你是流氓。”
“你才流氓呢!”田原远笑骂,“你说的通通是歪理!逢人三分笑,日后好相见,懂不懂?”
任非凡转身走出屋子,留下一句话:“反正你别那样笑就行了!”
他走上山坡,坐进车子里。关上车门后,摸了摸自己砰砰砰跳得急促的心脏,低声嘟哝了几句,然后一踩油门。
车子如离弦之箭,像逃避什么似的开走了。
“非凡!”来到路口,彭老三一脸笑地迎了上来。
“其他人呢?”任非凡瞄了瞄,原本的七个人现在只来了三个。
“他们还在家里,说是有事暂时来不来,过几天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过来。”彭老三抓抓头。唉,现在日子不好过啊!
“他们家里怎么了?”任非凡示意人上车。
“还不是因为老天爷不肯下雨。”彭老三说道,“现在米价那么贵,任桂他们就想把水田重新种起来,插完秧了再过来。谁知道老天爷一直不下雨,他们只好在家等着,迟点再过来。”
“如果天一直不下雨,他们就一直等着?”任非凡的语气变得严厉,“我们收了别人的钱,现在的首要工作就是把别人的房子建好,哪里有雇主等工人的道理?这样下去,谁还敢要我们帮忙建房子?”
彭老三被任非凡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喏喏道:“没那么严重吧!晚几天完工又没有什么……”
“这是一个态度问题!”任非凡道:“如果你有事儿暂时不能来,应该提前告知别人一声,让我好和雇主协商,调整工期;工期急的话还能提前找好工人来顶档,现在你人没来,电话也不打一个,都快开工了才来告诉我你们有事来不了……有没有把我这个负责人放在眼里?有没有把雇主放在眼里?”
彭老三大气不敢出,缩起头来装死。其他两个工人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与己无关绝不插嘴的态度。任非凡也不是想要他们的回答,只是在表明自己对那些不来的人的态度而已。
四个工人因为家里的事来不了,加上任非凡在内,开工的只有四个工人。田原远煮完饭之后,也跑到坡上去帮忙搬砖头,提水泥浆。就是这样,原本的工程进度也慢了许多,按照计划,在正月月尾他们应该开始装修了的,可是因为少了几个人,到三月份(公历)的时候,才堪堪把两层楼的水泥浆刷好。
“非凡,我家里实在催得急了,不回去不行啊!”这天总算把阳台外墙的水泥浆都刷上去了,彭老三再一次对任非凡说道。
其他两个工人也附和:“是啊,非凡,现在我们工作五天的工资也只能够买一包米,不回去把地种了不行啊,米价再那样升下去,我们工作一个月的工资连米都买不起了。”
任非凡坐在竹排上,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被太阳余晖照射着的半边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半响,他说道:“行,你们今晚就坐车回家吧!等到你们把家里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如果这边还没有弄完的话,我再叫你们过来吧!”
得到了应允,彭老三三个人齐齐都松了一口气。任非凡继续说道:“你们把你们各自的银行卡账号写下来,过些天等老板把工钱给我了,我再给你们打过去。”
“好好,麻烦你啦,非凡!”彭老三一听这话,顿时满面笑容,和另外两人人下去找小老板拿笔和纸去了。
往年正月初五之后,南方一般都开始下春雨了。春雨下了之后,在朦朦胧胧的细雨丝中,山脚下就会出现农人们赶着水牛或大黄牛犁地的身影,山坡的旱地上,一家老小弯着腰开始播种花生。这是田家村最常见的现象。可是今年,这些景象全然消失了。
因为一直没有下雨。
田原远最近其实心里也在发愁。他年前的时候叫田维家给他育了秧苗,虽然一直不下雨,可是因为他家的七分田位于下游,田里是水量还是不少的,他和任非凡两个人花了一天,就把犁地插秧的工作全干完了。
可是绝大部分位于上游的水田就惨了。一天不下雨,土地就在干旱,无法耕种。今年田家村很多人家要种早稻,在靠近池塘或山间的低洼处,随处可见绿油油的秧苗。可是元宵节都过去了,老天爷依然无动于衷,不肯施舍一点甘霖于人间。
后来村里实在等不下去了,把上游的两个池塘的闸门弄开,放水入田。顿时,田家村就忙碌了起来。这几天从山顶往山脚下望去,全是合家老小齐上阵,翻地插秧忙忙碌碌,一幅热闹的春耕图。
田原远不愁水田,他愁自家在山坡上的土地。在靠近田家村农田的两边的山坡上,有不少还没有退耕还林的土地。属于田原远家的就有三块地,分别是一块三分地、五分地和六分地。
至于去年他种了番薯、绿豆、黄豆和花生的土地,有一大半其实是不属于他家的,原是村里外出打工不种地的人家荒废的地,他问过村民的同意之后捡来种的。今年粮食价格直线上升,许多村里的人家就把自己家以前荒废的田地给重新拾了起来。田原远之前种过的地也全都被村里的原主人要了回去,现在他手中就只有三块以前村里分配给他家的真正属于他的土地。
就是这三块土地让田原远发愁。水田还好,上游放水就能耕种,坡地的就没有这种好处了,他们这里没有建造蓄水池的习惯,唯一的水源就是天上下的雨。老天爷不下雨,农人就没有饭吃。所以为什么说古代风调雨顺的年景多会国泰民安,就是这个道理。
田原远已经把花生给剥壳了,肥料也已经准备好,就等着老天爷下雨把花生种下去。今年的粮食价格还是持续去年的趋势,一直在涨价。田原远手中没有去年那么多土地,说什么也不能放弃那三块土地。
去年田原远种了许多花生,今年地少,他便只打算种一块地的花生好了,剩下的地全种上番薯。粮食价格的升高,连带饲料的价格也越来越高,田原远想着多种些番薯藤代替饲料来喂猪也挺好的,能省不少钱,番薯人也能吃。
元宵节那天全村祭神,请了个有名的道士来求雨,也就是问神。当时从菩萨那里得到的答复是反面,反面代表着否。田原远觉得今年恐怕不好过。
果然,元宵节过后,一直不曾下雨。
第26章 冻雨连绵
种地要看天吃饭,田原远心里着急也无济于事。二月份过去,到了三月份,坡上的房子也几乎停工了。田原远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鱼塘上。
他家的鱼塘也到了该捕捞的时候了。
田原远从田维家借了一台抽水机,开始往山坡上猪栏背后刚推的那块平地抽水。其实这个时候鱼塘也没有什么水可抽的了,水位下降了一半,堪堪维持在去年这个时候水位线的一半。抽了半天把山上的泥土都浇湿浇透之后。田原远和任非凡没有急着叫人来捕鱼,而是在黄泥上浇上猪粪、鸡鸭屎,暴晒两天之后,再把它们与下面的黄泥搅合、弄匀,种上了番薯和木薯。
田原远原本是打算在这块地上种一些黄豆、绿豆、火龙果、大薯、木薯、冬瓜之类什么的,可是老天爷迟迟不下雨,逼得田原远狠心把自己想吃的黄豆之类的东西舍去,只种了产量高好打理又比较耐寒的木薯和番薯。插上番薯秧和木薯秧之后,田原远和任非凡每天都抽半个小时的鱼塘水浇灌,持续了十天之后,鱼塘里面的水差不多抽干可以捕鱼了,坡上的番薯和木薯苗也活了。
田原远今年是干塘捕鱼,也就是把鱼塘的水抽干,然后捕鱼。捕完鱼,他就要在鱼塘四周撒石灰进行杀毒(消毒)。今年或许是因为气候比较反常的缘故,田原远家鱼塘里的鱼死了不少。田原远觉得或许消毒过一次来年就不会死那么多鱼了。
捕鱼队的人第二天就来了。田原远和任非凡站在堤岸上看他们捕鱼。捕上来之后,田原远拿着纸笔记账,任非凡就帮他看称。捕上来的鱼果然不是很多,七八个鱼贩子一分,几辆摩托车就装下了。今年的鱼价格也不高,据说是因为海水淹没了许多沿海城市的关系。许多海鱼把城市当成了捕食、繁衍的好去处,渔民们很容易就能捕到大量的鱼群,而且品种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