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新婚之礼才算正式结束。
陆绥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将她横抱起来,一路到了榻前,这才将她平放下。
屋内红烛熠熠,许是喝了合卺酒的缘故,姜妧脸颊泛起了红晕,额上起了层薄汗,心口也跳个不停。
陆绥一刻也不曾犹豫,垂眸吻上她的唇,取下她发间的金钗,万千青丝垂散下来,铺在鸳鸯床被上。
不消片刻,他的外衫已然褪去,可当他的手指无论如何也解不开她那繁琐的嫁衣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
陆绥紧皱着眉,无论如何使蛮力都解不开,姜妧满脸通红,忍不住说了句:“要不……要不还是让春汐她们进来伺候吧?”
“不必。”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两手犹在继续努力,然而,在他一番蛮力下,那结反被打死了。
姜妧轻咬着下唇,如被置于火上炙烤一般,正要自个儿伸手去解,只听“刺啦”一声,腰间的系带应声裂开。
层层叠合的嫁衣一件件落地,姜妧心跳的越发快了,可满脑子又止不住地想,她那价值千金的衣裳啊!
她轻闭着眼睛,不一会儿,一股凉意袭入肌肤,微垂眸,便见周身只剩件抱腹了。
不及细想,温热的唇落在她美人骨上,直到这时候她才猛然想起,先前在那些个话本子里看到的,什么新婚之夜圆房之痛。
这一想,她倏地紧张起来,两手紧紧抵在身前,不解风情地问了句:“三郎,先前你怎么往我们家送那么多聘礼?”
陆绥动作停顿下来,盯着她红扑扑的脸颊饶有耐心地应道:“陆家家业丰亨,那些金银不过尔尔,不必在意。”
她眨眨眼睛,不着痕迹地按住他胳膊,柔声道:“改日我想在院里种满紫藤花,再搭一架秋千,若是有闲地能搭个葡萄架也极好。”
陆绥想也不想便答道:“好,都听你的。”
“对了,那日在醉香楼,谢世子向清姐姐说的可都是真的?真是没想到,谢世子这么个颇有纨绔之名的人竟这么痴情,只是不知清姐姐对他何意。”
“……”
陆绥垂眸,静静听着。
姜妧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挖出来说一通,他抿唇笑笑,时不时应上两句。
等她絮絮叨叨两刻钟后,外头已经黑透了。
守在外头的丫鬟们半天没有听见动静还都奇怪的很,可姜妧却仿佛把这事给忘了般,犹在自顾自地叙着旧话。
陆绥斜躺着,在她说话换气的空挡低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这吻由浅入深,直待她喘不过气时他才堪堪将她松开。
“妧儿,春宵一刻值千金,莫非你要与我闲谈一宿么?”
他目光灼热,胸膛滚烫,姜妧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压着声期期艾艾道:“我……我就是有些紧张,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我怕BBZL 疼。”
听到她的回答,陆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按着眉心,轻轻叹了口气,而后翻过身,伸出长臂将她捞进怀里。
“若你害怕,我不碰你就是,睡吧,我抱着你。”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姜妧凝着气不敢吭声,过了片刻,见他似乎真的睡着了才敢微微动一下。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划过,见他薄唇微微动了动,又吓得她忙又收回手去。
许久后,她趴在他脸边轻声问:“三郎,你睡着了吗?”
“没。”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她的声音,陆绥睁开眼睛,反问道,“怎么了?”
姜妧咬咬唇,想到什么后脸上霎时如火般滚烫,犹豫片刻,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亲,小声说:“我好像……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她说话时乌黑长睫轻轻颤动着,像一只轻飘飘的羽毛在他心头划过。
陆绥喉结滑动两下,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欲/念再次复苏。
“当真?”
“嗯。”
他凝目望着她明澈的长眸,声音愈加低沉,“不反悔?”
与他肌肤相贴的姜妧隐隐感受到他的异样,那如铁烙般的滚热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因而又有些迟疑:“嗯…不……”
“反悔”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便翻身覆过来,铺天盖地的吻落下,从眉心到香腮,无一处遗漏。
他身上清冽而熟悉的气息让姜妧忘了害怕,她微闭上眼睛,渐入佳境。
不多时,他身上最后一件衣裳也褪去了,双目迷离之际,他右胸膛一处又长又深的疤痕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余光中。
她猛地瞪大眼睛,这才发现,除此以外,他身上还有数十条伤疤错综交织着,如被铁烙上去的一般,每一条都那样的触目惊心。
姜妧心疼坏了,摸着那道伤疤鼻子一阵发酸,不多会儿竟呜呜呜的哭起来:“你不是说没有受伤吗?”
“都是旧伤。”陆绥攥住她的手,垂眸吻去她的眼泪,“不是答应我的不哭吗?”
姜妧哽咽着说不出话,笨拙地亲吻他的唇角,仿佛这样能够抚平他历经的一切伤痛。
小小的举动让陆绥心头一软,伸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轻轻捏了捏,随即俯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