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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之前她也调戏过他很多次, 可那,可那只是嘴上功夫, 就是借她十个胆子, 她也不敢实战啊!
    因着他的靠近, 她白皙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粉色,两肩蜷缩着, 腰背亦僵硬地弓着。
    陆绥勾了勾唇,布满粗茧的指腹擦着她耳尖划过, 最后轻飘飘落在她发间玉簪上。
    两指微动, 玉簪被取下, 满头青丝顷刻间垂落下来, 姜妧心头猛跳,回头的刹那, 他忽然倾身覆来。
    他微凉的薄唇在她脸颊轻轻掠过,呼吸交缠的瞬间, 姜妧只觉腿肚一软。
    却也只是一瞬。
    他低垂着眼睛,转而贴在她耳边, 低声道BBZL :“再有下回, 可就不止一根玉簪这么简单了。”
    话落, 他后退几步,踩着石台上了岸。
    哗啦啦的水声在耳边响起,姜妧犹呆如泥塑, 脸颊烫的吓人。
    “什么……什么意思?”
    陆绥瞥她一眼, 慢条斯理系着衣带, 见她半晌愣着不动,又道:“你可是吃酒了?脸红成那样。”
    姜妧讷讷地转身,对上他审视的目光身子又往水下缩了缩,一壁干笑道:“是啊,清姐姐酿的酒滋味甚美,便多贪了两杯。”
    末了又生硬地捧道,“大将军还真是耳聪目明……”
    陆绥轻哼一声,抬手指了指假山后头的两间木屋:“去那里换身干净衣裳,免得惹了风寒又怪到我头上。”
    姜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起身时又觉出不妥,抱臂胸前:“那……劳您先转过去。”
    四目相对,他沉默片刻,随即转过身去。
    姜妧垂眸浅笑,原来猛兽也有这般听话的时候。
    她迅速爬上岸,浑身湿哒哒的,晚风寒凉,她抱着肩膀连连发颤,抬眸望了眼陆绥的背影,旋即取下挂于树杈的灯笼,匆匆走向木屋。
    推门而入,摸索着点亮案上油灯,靠墙立着两排木架,上头搁置着几套女子襦裙,她随意取了两件,连着巾帕一同拿到座屏后头。
    更罢衣,她又来到镜台梳妆,看着湿了半截的头发,不禁小声嘀咕:“怪人,拔我簪子做什么。”
    甫一落座,镜前两只蜈蚣缓缓爬动着,吓得她一激灵。
    一阵胆寒过后,她头皮阵阵发麻,如坐针毡般跳起来。
    “陆绥,陆绥!”
    她慌不择路推门跑出去,迈出门槛时还被狠狠绊了一下,崴着脚摇摇晃晃撞进一人怀里。
    抬头,陆绥正蹙眉凝视着她:“何事如此惊慌。”
    “有蜈蚣……”她紧紧攀住他手臂,碎发贴在凝脂般白皙脸颊上,被月光一照,莫名有些瘆人。
    陆绥朝屋内望了眼,不着痕迹地与她调换了方向,长身鹤立,挡住了里面的光亮。
    “曲曲一只虫便将你吓成这样。”
    姜妧抬起另一只手扶住廊下石柱,小喘着气说道:“这地方可是许久未洒扫了,怎么会有蜈蚣。”
    一想起那方才那一幕,她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刚换的衣裳也变得格外刺挠。
    陆绥皱了皱眉:“我鲜少来这里,想必是此地近泉水,四周多草木,再加上湿气有些重的缘故。”
    见她果真怕得紧,他又道:“你可是住在东苑?”
    姜妧不明就里:“是啊,怎么了?”
    他摇头,转身将门关上:“没什么,东苑离这儿较远,每日皆有下人除舍,若你仍不放心,待会儿我让人往你房里多送几种香料,用来驱虫。”
    说罢他率先走下台阶,见她未跟上又转过身来,只一眼便瞧见她神色温柔,眉眼含笑。
    “愣着做什么?怎么不走了?”
    姜妧“哦”了一声,抬脚的瞬间脚踝一疼,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干笑:“脚崴了…BBZL …”
    陆绥狐疑地看着她,姜妧被他盯得直心虚。
    “您不信我?”
    陆绥默然不语,此时她一手扶着柱子,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杨柳细腰,浅看外表,便如海棠醉日般娇艳动人,可偏偏却生了颗看不透、摸不准的狡猾狐狸心。
    这般女子,即是犯了错,也让人恼不得,怒不得。
    他长舒一口气,转身屈膝。
    “上来。”
    未料到他这般好说话,姜妧先是一愣,随即展颜一笑,两眼弯成月牙。
    趴到他肩头的刹那,她心跳猛然加快,全然忘了什么男女之防。
    他的背很结实,很宽阔,即便背着她也走得很沉稳。
    月明星稀,泉水流动声音渐渐远去,她两手勾着他的脖子,轻声问:“三郎,您有喜欢的姑娘吗?”
    陆绥面目平静,淡淡道:“你我似乎还未熟到彼此谈心的地步吧?”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姜妧默然片刻,忽然想起,上元宫宴那日她也曾对他说过这句话。
    没想到他还是个记仇的。
    “是吗?”姜妧狡黠一笑,故意趴在他耳边吹气,“我记得,您前前后后抱了我三次,这还算不熟吗?”
    香甜酒味迎着晚风拂入衣领,苏痒之感顺着肌肤向四肢荡漾,陆绥脊骨一僵,浑身紧绷,脚步也慢了下来。
    “再多嘴便自己走回去。”
    感受到他僵硬的腰背,姜妧忍俊不禁。
    分明就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不知走了多久,姜妧昏昏欲睡,陆绥的耳根子也总算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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