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抬眼一看,却是大皇子李雍,此刻他着了件鲜艳至极的花绿对襟长衫,整个人皆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他缓缓走至林贵妃跟前,先是对着林贵妃行了个礼,又含笑望着林贵妃身旁的宫女道:“寒霜姐姐又貌美了几分。”
林贵妃心内嗤笑,这便是大皇子为何占了长子的好处却无朝臣肯支持他的原因,只是个钻在女人堆里的草包罢了。
“大皇子寻本宫,所为何事?”林贵妃怒气渐消,颇有些嫌弃地说道。
李雍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眼神皆放在林贵妃身后的那几个貌美的宫女身上,回话时也有些漫不经心:“儿臣在掖华庭遇上了父皇,他只说有些要事要与林娘娘您商量。”
林贵妃虽有些私心,待皇帝却是一片真心,闻言也顾不上再磋磨一个小小的丫鬟,带着身后的宫女太监便朝着掖华庭的方向走去。
片刻之后,直至李雍再也瞧不见林贵妃的身影时,他方才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回神与傅云饮说道:“我唤人将国公夫人送出宫去,你……”
傅云饮了然地点点头,将受了惊的莹雪扯至身旁:“多谢殿下。”
李雍目含深意地望了傅云饮和莹雪一眼,随即便拂袖离去。
几个太监与宫女簇拥着沈氏去寻了藏身在御花园内角落里的刘婉晴与山嬷嬷。
独独莹雪跟在傅云饮身后,来到御花园东迁百米的一处屋檐垂折的厢房内,孤零零的三进房子在这富丽堂皇的深宫内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傅云饮眼神微闪,感慨万千地瞧了一眼这几间厢房,与莹雪说道:“这是我幼时住的地方。”说罢,又将目光移至厢房西侧的慈宁宫内。
“镇国公功高震主,常年镇守西北,陛下那时堪堪继位,父亲便是他的心腹左右,是以太后一党恨不得除之他而后快……”傅云饮目光悠远缥缈,好似是忆起了年少时被当成质子,在宫内挣扎求生的日子。
莹雪却不解其意,她自是瞧出了宫中局势的怪异之处,只是不明白傅云饮为何要对她说起这些天家隐秘?
傅云饮见她表情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香腮,柔声道:“方才可是吓坏你了?”
他目光温柔缱绻,仿若一潭温热池水,要将莹雪溺弊其中一般。
莹雪不自在地移开杏眸,说道:“不怕,太太必不会眼瞧着我被那太监欺负。”
傅云饮含笑着握住了莹雪的柔荑,带着她走进了厢房内。
厢房内的陈设虽素净了些,床褥被套之类的还算整洁。
“你当真不怕?”傅云饮问道。
莹雪眼瞧着傅云饮从善如流地关上了屋门,又褪下了自己的外袍,心跳也不免加快了几分,只磕磕绊绊道:“是怕极了。”
傅云饮见莹雪站在厢房中央不肯挪动半步,便上前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三两步便把她放在了床榻之上。
“别怕,我不会再让人伤了你。”傅云饮伏在莹雪身上,热切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一般。
莹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虽是早预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可当真不明白傅云饮为何要在皇宫里对她做这样的事?
如此急切?不能回镇国公府上再行此事吗?
傅云饮眼瞧着莹雪柳眉紧蹙的模样,不免失笑出声:“如今又怕了?”
莹雪连忙推拒着要避开傅云饮的目光,嘴上说道:“爷,这是在宫里。”
傅云饮兴致渐起,分出一只手来制住了莹雪的双手,笑道:“往后的日子里,我行事会与往常不大一样,你只安心待在我的身边就是。”
话毕,傅云饮便不似前几次那般柔情蜜意,疾风骤雨般的吻已经落在了莹雪唇上。
直至莹雪点漆般的杏眸中泛起潋滟的泪花后,床榻上的动静方才渐止。
初尝欢愉的傅云饮自然不肯就此罢手,望着她盛满羞意的美眸低声笑了起来:“累了?”
莹雪无力回答,她只觉自己如岸边被风吹的歪歪斜斜的垂柳一般,连一丝抬手的力气都无。
一刻钟后,厢房外传来一声拿腔作调的嗓子,三分高昂七分尖利,“世子爷,太后娘娘有请。”
莹雪被唬了一跳,身子也不自觉地发起抖来,她又羞又恼,慌忙着便要将自己埋于被中。
傅云饮方才还浸着暖意的眸子陡然变得冷萧无比,他拥着莹雪,这才寻回了几分心内的安定之意。
可厢房外的太监却不依不饶道:“还望世子爷不要见怪,太后懿旨在前,咱家可要进来瞧一瞧了。”
话毕,厢房的门便被人一把推了开来,傅云饮只能慌忙地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里侧的莹雪。
那太监瞧见了床榻上的春意旖旎,惊愕之下,便只能屈膝跪地道:“世子爷,奴才……”
“滚。”傅云饮出口的话语带着几分彻骨的寒意。
那太监自是不敢多留,心里却在嗤笑傅云饮这般肆意张狂的行事,宫规在前,他竟敢在宫里行这等苟且之事,就不怕这事传出去了,那些御史大夫会参镇国公个教子无方,目无法纪?
莹雪瑟缩着身子,瞧着傅云饮辨不出喜怒的脸色,只能柔声说道:“爷,太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