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好似就在眼前了。
许槿欢放下帘子,斜身靠着马车,神色令人捉摸不透,听到马车外柳儿和冰兰说笑的声音闭了闭眼。
想到了皇上之前很多次都在跟她提起姑母,每一次提到姑母的眼神都是那么哀伤又后悔,现在皇上要去见姑母了,他会说些什么呢?
许槿欢回到府里,发现秦默骞也在,看那样子应当是刚来不久,后者看到她给了一个‘等我’的眼神,接着就跟她父亲哥哥进了书房。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路上碰见了李芝薏,李芝薏这些日子管着后宅的琐事,有时忙的都脱不开身,两人见了面就在她院子里坐下说了几句话。
李芝薏看她忧心忡忡的模样,问:“有心事啊?”
许槿欢的确有心事,回来的一路都在想这件事,想着不是很重要的事,就在李芝薏面前问了出来。
“嫂嫂,我娘这几日对你如何?”
她回来的一路都在想成亲后的日子,秦默骞母亲会和现在一样对她好吗?她不想看到未来婆娘突然变脸,因为那是秦默骞的母亲啊。
李芝薏倒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沉思一会儿,说:“比起母亲的那些说道,我更怕的是管着后宅和算账。”
李芝薏从小就是被吵大的,口水战什么的她一向不在意,唯一难到她的只有算账。
许槿欢听了这个答案忍俊不禁:“也对,嫂嫂你喜欢舞刀,等这事儿过去我哥哥应当就没这么忙了,你拉着他练身手。”
李芝薏笑出了声:“我们夜里还会暗中较劲呢,只不过怕吵到府里的人就没有拿剑。”
许槿欢了然,听了李芝薏这番话,很快就把之前的忧烦抛之脑后,不管日后怎么样,有秦默骞在呢,她信秦默骞,也信秦默骞母亲不会故意刁难。
李芝薏拉起她的手安抚似的轻拍了两下,相劝道:“你别想这么多了,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正事。”
“什么正事?”许槿欢听的稀里糊涂。
李芝薏:“管账啊,你也逃不过这关的,学的时候有人在一旁说教还算容易,真到了自己一个人管这些,愁都愁死了。”
两人聊了会儿,秦默骞来了,李芝薏问他:“瑾玄还忙着吗?”
秦默骞:“已经忙完了,你去找他吧。”
李芝薏微笑点头,跟许槿欢说了声就离开了。
许槿欢一双发亮的眸子看着秦默骞不曾移开分毫,抿了抿唇,跟做贼似的小声说:“你把门关上,我问你点事情。”
说完还笑了一下,微弯的眸子里划过难以言说的情绪,像把勾子一样勾起了周围的暧昧,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想和他偷|情呢。
除了她出事的时候,秦默骞很少进她的院子,更不要提进屋了,此时此刻有些忍不住想逗逗他。
秦默骞眸光微暗,很听她的话,转过身去关紧门,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许槿欢看他的眼神不像是问正经事……
想起这个,手指蜷缩成拳,指尖都跟着燥热起来。
许槿欢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伸出的双臂揽紧了秦默骞的腰,手指搭在他腰带上轻轻摩挲着,侧脸贴在他胸膛,说:“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没有任何隐瞒的如实回答我。”
她特意软着嗓子问,听着像撒娇,弄得人心猿意马。
她这样子着实太稀罕了,秦默骞心口都跟着发热,克制着黑眸中汹涌的情绪,手臂轻轻揽着着女孩的腰肢,另一手的手掌按着她的腰,让女孩离自己愈发的近,微微沙哑的声音还算平稳:“嗯,你问。”
许槿欢贴他贴的很近,都能听到他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和她的一样快,不过这次是她来主导,想起这一点眼里掠过一丝狡黠。
“你把皇后杀了吗。”她问的很笃定,没有一丝困惑。
秦默骞叹声气,怀里的女孩难得这样,却问了这样的小问题,有些小失望,他低了低头,和女孩白皙地额头抵在一起,声音微哑:“是,我杀了她。”
在和祁慕宸那场单独的聊心后,当夜就将人杀了,至于尸体……或许找不回来了。找到的只会是一个和皇后身形相似的烧焦尸体,皇后想入皇陵,他偏要绝了皇后的心愿。
加上皇后的弟弟已死,追封皇后为太后也没什么,一个名分而已,没什么人在意了。
“和皇后有关的那些都是你解决的吗?”
“嗯,是我。”
皇后身边有几个心腹,有些还为她卖命,秦默骞不会让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当做威胁,一次解决干净了。
“还有……”许槿欢犹豫片刻,大着胆子问:“五皇子登基新帝,是先皇的意思还是荣王的意思?”
对于这一点,街上怎么传的都有,百姓们不在意,她有一点点好奇,因为秦默骞一开始就表明了帮五皇子的立场。
前两个问题都在意料之内,秦默骞知道她早晚会问,只是这最后一个问题着实没想到,轻笑了声:“欢儿难道没有听说四皇子的那段话?”
他以为这些小事京城已经传遍了。
“所以真的是四皇子亲口说的?”许槿欢讶然,那话听着太不可思议,她还以为是什么人编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