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一个要毒害我性命的母后还是要伤了我妻儿的母后?”
皇帝原本有许多话要说,但是看到太子的面容,他目光里似乎没有温度,空洞冰冷的像是没有任何温度,他想起上次太子发癫前似乎也是这个模样,一时噎住,把话咽了下去。
皇后脸肿的老高,已经不成样子了,跪在地上,被疼痛折磨的几乎失智,这才开始害怕了起来。
“太子,我可不是信口开河,那苏春和可以作证……”这是皇后的底牌,她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找到这个证据,又费了多少心血让苏春和答应,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主要是,这证据如此充足,才让她做出这番举动来,想着即使扳不倒太子,但是毁了吴氏,等于给了太子一个重创。
但是显然,这些理由可以说服皇帝,却不足以让太子信服!
果然,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太子拔出了佩剑,那剑刃的寒光下夜色中格外的冰冷,她直接失语了,身子开始颤抖。
太子是个疯子呀,什么正统,名声,他根本就无所顾忌!
眼见太子要手刃皇后,皇帝终于忍不住一下就跳了起来,说道,“住手!”可是太子的行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陛下,您救救妾身呀!太子他疯了!”
皇帝气的几乎要晕过去,说道,“逆子!”
太子却意外的冷静了下来,说道,“父皇,当年她要杀我,你放任了她,这一次她还是要杀我,难道儿子就是个任人宰割不成?”
“皇后是因为吴氏……”
“儿臣就住在吴氏隔壁,难道还不清楚她的过往?你我都知道,这些不过是借口罢了,这个毒妇从来就没想让儿臣活着。”
皇帝气的不行,但是等着他看到太子的目光,那眼神凌厉锋芒,像是一面镜子一般,映射出以前曾经藏着的东西,让他突然间有些无地自容。
他突然间像是衰老了许多,颓然的坐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绕过她一命吧。”
太子盯着皇帝,最后微微的颔首。
太子确实是饶了皇后一命,只是叫人把她押到了外面,当着众人的面砍掉了她的四肢,那天雨下都很大,据说青白玉的石板上都是鲜红的血迹。
雨下的很大,吴娇娘靠在椅背上,呆呆的望着外面暗自落泪,万姑姑正是忧愁,不知道该如何规劝,心里却是着急的想着,太子明日就应该回来了吧?
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脚步声,万姑姑一回头,先是惊了下,然后很快就露出欣慰的笑容来,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
吴娇娘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因为四周太安静了,安静的只能听到屋外的雨声,还有她感觉到有人靠近,然后一直温热的手压在她的肩膀,那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头狂跳,等着回头,果然看到齐衍就站在她的眼前。
或许是因为行色匆匆,他显得有些疲惫,但是那一双冰冷的眼睛,等着望向她的时候,就好像冰雪消融的春天,满是温柔。
吴娇娘哭着就投入了他的怀里。
“殿下,您可回来了,孩子他……”
屋内静悄悄的,万姑姑从侍从怀里接过皇长孙,兴许是睡足了,这会儿正睁着眼睛看四周,眼睛滴溜溜的,乌黑明亮,十分聪明的样子,万姑姑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她不想去想为什么太子会深夜入宫,也不想去问为什么太和殿传来凄惨的叫声,她只知道,太子安在,她就安稳。
屋内吴娇娘的哭声渐止,万姑姑就抱着孩子了走进去,随后听到了吴娇娘惊喜的声音,不过片刻,就传来孩子咯咯的笑声。
江敦站在门口,望着巍峨高深的宫墙,只觉得应该是天亮了,一缕光投射进来,四周渐渐的亮了起来,随着屋内的笑声,一切都显得十分明朗了。
有随从跑来问道,“大人,那苏大人该是如何处置?”
江敦冷笑,说道,“我听说你入禁卫军之前曾在刑部大牢做过,你的恩师是不是李政大人?他那一手十八般刑讯手法很是厉害,你可曾学过?”
那随从马上就明白了江敦的意思,笑着点头,说道,“您就交给小的,保准十八种刑讯用完,人照样活着。”
江敦满意的点头,以前是太子懒得去收拾苏春和,结果他却非要撞上来,那可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他马上就会明白了。
建平三年,太子齐衍摔随从入宫救驾,清除妖后,斩杀逆臣,次月皇帝禅位于太子齐衍,称太上皇,搬入遗政殿,不再干涉国事。
新帝登基改年号岁平,册封太子良娣吴氏为后,皇长孙为太子。